霍小小便要处处收敛,多不惬意。
奈何霍小小哭起来太可怜了,楼盼春愣了一下,颇为动容,若是姬玉落少时也有这样能屈能伸的气度,只怕也不必受楼盼春诸多苦头。
女儿家嘛,眼泪是最好使的武器。
只见他面色陡地柔和,本要苛责的话尽数抛之脑后,说:“你们不必担心,如今你们那不着调的爹娘也回来了,自是无人再敢放肆!”
霍林亭淡淡垂下眼,他眉眼承了姬玉落的神韵,垂眸间自然而然透露出一种忧伤,平静的语气并不比霍小小少多少委屈,“爹娘回来也没用,他们根本无心看顾我们,楼爷爷你看。”
他拉开手臂,那里有一道疤。
这疤有两三年了,那会儿姬玉落和霍显尚且还在身边,却让小小稚童受伤落疤,得亏是男儿,若是女孩落了疤可怎么得了。
且他那两个徒儿的性子他最清楚,自己幼时就没有好过,哪里又知道怎么养娃,只怕养活就已经很难得了。
霍小小在旁边擦着眼泪,心道霍林亭又给人设套,故意误导人了。
这分明是两年前,爹爹和娘亲闹了不快,于是爹爹大清早不睡觉,非要抓着她和霍林亭读书写字,三五日过去,小小的人儿身心倍受摧残,霍林亭便从沈叔叔那里套话,拿了催情香加入爹娘房内的香炉里。
霍小小不知催-情香究竟有什么作用,霍林亭也不知道,他只是问沈叔叔有什么能让男女迅速和好如初的法子,但翌日一早,爹娘果然和好如初,只是霍林亭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吊起来打了一顿。
从树上被放下来之后,他被树枝划伤,睡梦里又手欠抠了伤口,才落下了道疤。
兄妹二人一个低头哭泣,一个垂眸伤心,果然激起了楼盼春的怜悯。
你看,怪不得他们不学好,原来一切都是情有可原。
楼盼春轻轻叹气,“罢了,今日先歇息吧。”
兄妹两人乖巧道:“楼爷爷,那我们先告退了,明日见。”
谁料一转身,两个小人脸色俱是一变。
只见他们身量高大的父亲站在石屏后,抱着手,冷冷笑着:“演啊,怎么不接着演。这样吧,你们也别学其他,我给你俩开个戏班子好不好?”
霍小小怕了,小声喊:“娘亲……”
霍林亭想说你喊娘亲有什么用,果然,就见姬玉落好笑地给她擦了擦眼泪,手法甚是轻柔,随后道:“去吧,后面那棵梧桐枝干粗壮,自己去挂。”
“……”
霍小小瘪嘴又要哭,可惜姬玉落和霍显都不吃她这套。
霍林亭就比较聪明,安安分分走到后面,如砧板上的鱼,半点也不挣扎,让南月绑紧了脚,说:“南月叔叔,夜里记得提醒爹爹放我下来,我怕他忘了。”
熟练得让人心疼,南月憋了笑,“知道了,小公子。”
霍小小也慢吞吞走过来,悲伤道:“把我吊在没太阳的那边,我怕晒……”
“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