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礼国公府众人眼里,陈曦从来都是端庄知礼、娴静温柔的,哪怕受了委屈也都默默忍着,感情隐忍得很。
而像今天这样在大门口便控制不住流泪实属罕见,因而让全家人跟着揪心。
陈曦其实也懂报喜不报忧的说法,但她偏不,她就是要让家人都对庆王起了防备心思,省得面上你好我好的,将来容易被欺骗。
进了正院之后,礼国公以头晕为理由,只让老三去招待庆王,自己却去和女儿见面。他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岂能不心疼?
陈曦见父母和三个嫂子都眼巴巴看着她,忍不住便笑了:“爹娘,嫂嫂,你们别着急上火,我那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日子并不难过。”
父母哪里会信?陈曦母亲抱着闺女:“我家阿曦最最懂事了,绝非胡闹之人,快和娘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曦叹道:“你们应该知道王皇后被降为淑妃的事情了吧?”
礼国公点头:“自然清楚,中宫被废可是国之大事。只是原因为何,却并未详说,只说德不配位。阿曦可是知道内幕?这和咱们家又有什么关系?”
陈曦冷笑道:“自然是知道。新婚第二日我和庆王进宫谢恩,庆王和王淑妃却纠缠不清,正被皇上撞上了。要不是为了太子和三皇子的颜面,此时王嫣然能不能活着还是两说。”
母亲捂着嘴惊讶道:“这两人竟然敢霍乱后宫,他们可是疯了?这个庆王真真恶毒,他自己不想活了就算了,万一连累到你可怎么办?”
礼国公沉声道:“皇上竟然能忍?”他所知道的皇上可不是软柿子,哪怕庆王是亲弟弟,也绝不会手软。
陈曦解释道:“庆王日后如何我不知,但皇上应该不会迁怒女儿。进宫谢恩当日下午皇上还大肆封赏,可见也有安抚女儿的意思。何况哪怕是看在咱们国公府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滥杀无辜。”
“大婚之前有传闻说庆王和王淑妃曾是青梅竹马,我还不信,只当有人故意陷害庆王。谁料这两人到现在都勾缠不清,真真恶心死人。”
大嫂齐氏算是看着陈曦长大,气得握住陈曦的手:“娘,他庆王既然和王嫣然旧情未了,咱们就把妹妹接回来。”
“阿曦还如此年轻,难不成让她恶心一辈子?这和守活寡有什么不同?咱们陈家女儿可不愁嫁,凭什么受这份委屈?”
别说民间改嫁,太宗还娶过两个寡妇呢,谁敢说个不字?哪怕是某些酸臭文人会拿来说嘴,反正不疼不痒的,让他们说去呗。
虽然心疼女儿,但和离毕竟是大事,礼国公夫妻二人完全没往这里想,听大儿媳妇一提,二人觉得这主意靠谱!
见一家子竟然同意自己和离,陈曦也是目瞪口呆。原主可真幸福,遇到这么好的家人,也怪不得她死都不能原谅自己,更不能原谅庆王和王淑妃。
陈曦心中感动,反过来劝道:“爹,娘,我其实觉得现在过得很好。上面没有婆婆和小姑子,也没有什么妯娌矛盾。只要咱们国公府屹立不倒,那我在王府后院就能说一不二。”
“至于庆王,我只当他死了就是,小日子反而十分逍遥。”最关键的是,陈曦还要留在王府干大事呢。
见陈曦如此说,父母和嫂子们却有些不赞同。毕竟他们都觉得女人还得有个好男人依靠才可以,守活寡也太苦了。
争论不休,最后还是礼国公拍板:“行了,就先依着阿曦就是。至于孩子,阿曦要是想生,总能有法子生出来,哪怕养个小白脸也不是不可以。”
陈曦和几位嫂嫂:“……”她们还能说什么吗?
齐夫人气得一把揪住丈夫的耳朵:“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把孩子们都教坏了!”
本来严肃紧张的气氛被礼国公这句话给破坏了,陈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见女儿笑得爽朗,家人们也跟着心情好了许多,大家开始聊起了一些宫内宫外的八卦。
不过已然埋下怨恨的种子,将来礼国公府便绝对不会为了庆王而拼命,更不会面临狡兔死走狗烹的可怜结局,这便达到了陈曦此行目的。
礼国公府抛却庆王后,一家子其乐融融,而此时礼部尚书府内却一片怒火冲天。
那日丽妃去王淑妃宫里大放厥词,将王淑妃对太子的所作所为揭露出来。哪怕王淑妃不承认,却被礼部尚书府陪送的宫女听进耳朵里。
这位宫女乃尚书夫人张氏亲信,于是借着给王淑妃向家里求助的机会,她亲自回了尚书府,将从丽妃听到的一字不拉传给了主子。
张氏乃元后亲生母亲,太子也是她亲外孙,听了之后脑袋都要炸了,差点晕死过去。
等到晚上儿子王信回来,张氏又将王嫣然所作所为又重复一遍,咬牙切齿道:“王嫣然这个贱人,跟她的姨娘一个德行,只会用些下三滥手段。都怪娘不够狠心,当初她进宫之时就该给她用上绝子药。”
王信很有先祖遗风,读书十分好,二十岁出头便考中进士,这些年经营下来已经做到吏部侍郎,比当年父亲升职还要快。
而其中,自然也有元后当初努力之故。
只可惜自从元后去世,虽然继后也是王家人,可王嫣然却更加愿意提拔一母同胞的亲兄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