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时鹿在发现自己上了一辆不得了的公交时就吓傻了,之后接二连三的变故令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把害怕的情绪往后挪挪。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木偶男。
木偶男动了动头,把正脸转向时鹿,两人视线才对上,他的脑袋在猝不及防中出现裂缝,好似西瓜一般变成了两半。
他的身体很轻,倒地时没有发出声响,时鹿见状惊慌地往旁边退了几步,然而血腥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被分开的脑袋里面黑洞洞一片,就像是空的。
时鹿也不敢扒着仔细瞧,而是警惕地扭过头,防备着不远处的两位少年。
她记得当时有一道寒光在眼前闪过,如果没看错的话,劈开木偶男脑袋的是一根线。
而那根线,此时正缠在白脸少年手上。
“我还以为是和你一样的纸偶师呢,结果一扯就报废了,好弱。”白脸少年语气恹恹,像是没睡醒一般。
“是你太大惊小怪了。”红脸少年目光落在时鹿身上,“现在该轮到她了。”
白脸少年低低笑了一声:“要死要活的?”
“别开玩笑了。”红脸少年嘴上埋怨,嗓音中却夹杂着浓稠的兴奋,“法治社会,怎么可以要死的。”
感知到危险,时鹿想动,可脚就像被黏在了地面一般,她低下头,发现脚背被一双纸剪成的手紧紧抱住。
挣扎无果,她试图把脚从鞋子里抽出,顷刻又被一道力拽了回去。
把她拽回去的还是一只纸手,从脚后跟下的地面伸出,圈着她的脚踝向上缠绕,死死捆住不放。
看了会儿戏,白脸少年缓缓抬起手,缠在食指上的红线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朝前飞去,目标是时鹿的脑袋。
红线攻击的速度远不如最开始那次,时鹿侧过身便躲过一击,容易到就像是故意留出余地让躲避开一般。
时鹿猛地回头,那根她堪堪躲过的红线,绕到她身后拐了个弯,再次发起进攻。
双腿无法移动使得时鹿闪躲不及时,红线擦过她脖颈上的皮肤,拉出一条细长的伤口。
时鹿下意识按住伤口,手心下传来一片刺痛。
她知道,刚刚那个少年只要再使点劲,就能要她的命。
“不用你从云龙山上得到的法器吗?”白脸少年抬起了另一只手,拇指和食指上各系着一根红线,“不会真的像资料里说的那样是普通人吧,那就没意思了。”
话音落下,三根红线分别从前后朝时鹿攻去,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这一次白脸少年并没有留情,大有用这一击结束战斗的意思。
下一秒,三根线的顶端像是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一样,同时静止在距离时鹿前后不到半米的地方,周围空间一晃,显出一个透明的方形罩子。
时鹿站在罩子里面,眉头紧锁:“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结界?”白色面具下的少年弯着眼睛,十指飞速舞动,快到模糊的红线疯狂对保护着时鹿的罩子进行攻击,一下接着一下撞击,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鹿仍旧气定神闲的站着,保护她的罩子丝毫无损,白脸少年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指尖大力一扯,倏地发出吃痛的抽气声。
站在旁边的红脸少年及时发现同伴操控红线的食指被拉出一条很深的口子,急忙按住了他:“快住手,你的食指不想要了吗!”
蛊线术属于杀伤力较强的攻击性术法,优势在于出其不意,劣势则是不能连续施展,如若一击不中,反复操控将给精神和身体带来沉重的负担。
白脸少年放下手,掩藏在面具下的脸上不知是何种表情,只听他喘着粗气:“可恶,看来果真是一件好宝贝,别管我,杀了她,把东西带回去交差。”
“现在是法治社会,打打杀杀可不好哦。”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高处响起,似远非远,似近非近,声音的主人仿佛正站在房顶,又好似远在天边,“小娃娃,你们要是现在回去,贫道还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们可以来一次,就可以来第二次,今天是我们,明天也可以是别人,前辈该不会觉得你们奉天观离得近,就理所当然近水楼台了吧?”红脸少年仰起头,也不着急:“更何况就算是前辈你,一时半会也进不了我的房子里面吧,我们只要现在杀了她,再带着东西离开……”
红脸少年忽然顿住,眉心向上蹙起,就在刚刚,他敏锐地察觉到房子里出现了第四道气息。
目光落在地上的木偶男身上,他猛地反应过来,先前那出秒杀让他放松了警惕,以至于没注意到那个纸偶上的术法并没有消失。
被发现还活着的木偶男也不装了,抬起手臂扶了扶裂成两半的头,左右手往里一推,脑袋就合上了。
接着慢吞吞从地上爬了起来,嘴皮都没动,却传出了声音:“三分零四秒,比上次少维持了十三秒。”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熟悉的作风。
时鹿露出假笑,她大概猜到木偶男是封临初弄出来的,只是没想到他又一次躲在旁边看戏。
这个人的行事作风简直恶劣到极点。
“我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