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这是做什么?”莫薇拽着潘成功的袖子,双眼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被拽着的男人醉醺醺的,眼皮半耷拉着,黑色的瞳懒散得没有焦点。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脸不屑与嫌弃。
“滚,滚……开……”他说。
还没满四十岁的潘成功没有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却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酒鬼,赌鬼,色鬼。
这天晚上,心悦传媒年会,他喝得满脸通红,六亲不认,在晚会上对劝自己少喝几杯的妻子莫薇大打出手。
这是今年他对她动手的第37次,却不是最狠的一次。
这时候,还没有天辰,潘成功还是心悦传媒的董事长,所以,就算董事长夫人被打成什么样,那也只是董事长的家事,自然没有人敢上前制止。
坐在主桌上,刚满十八岁的莫晴雨冷眼看着不顾母亲形象,揪着母亲精心打理的发型的继父,牙齿咬得咯咯的,拳头捏得紧紧的。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除了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母亲,没有人在乎她所思所想。
就在莫薇叫了不知道第几遍救命后,瘦胳膊瘦腿的莫晴雨拎起桌上的一个红酒瓶,狠狠地砸向了那个施暴的男人。
男人疼得哇哇大叫,抱着流血的脸骂莫晴雨是个野种,是个孽种。
莫薇爱女心切,回骂潘成功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潘成功还想继续向莫薇挥拳,瘦瘦小小却无惧无畏的莫晴雨就反过身子,抱紧了母亲,把后背留给了潘成功。
谁都没有料到,潘成功手里捏着碎掉的玻璃碎片,直直地朝莫晴雨的后背划过去。
莫晴雨那天穿着一条雪域白欧根纱连衣裙,群带被划裂开一条口子,伴随着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血水从衣料里缓缓渗出,深深浅浅,触目惊心。
莫晴雨的后背开出了一朵暗红色大丽花,明媚却可怖。
莫薇撕心裂肺地吼喊着,抱着心爱的女儿哭成泪人。
就在莫晴雨失血过多闭上眼睛时,潘成功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像是受了刺激似的,之后的一年里更不要命地酗酒,留连烟花。
也是那一年,莫晴雨以全省第一,全国第七的成绩考上了理想的大学,莫薇患上抑郁症,远赴瑞士治疗。
同样也是在那一年,心悦传媒出现了经融危机,公司上上下下走掉了一大半艺人及员工,而潘成功却选择做一只缩头乌龟,置心悦于不管不顾的险境。
通过一些人的努力,心悦传媒继续苟延残喘了几个春秋。
在莫晴雨22岁生日过后,心悦传媒彻底垮掉。
谁都以为心悦即将成为历史的时候,莫晴雨强势归来,将之前的公司制度全部摒弃,开启莫式新纪元。
她带领心悦传媒所剩无多的员工走出了一条涅槃重生的路。
这条路,荆棘密布,暗礁重重,她缜密谋划,如履薄冰,却走得坦荡,走得辉煌。
那时候还是一名小职员的吴风岚,毅然决然留在她身边,陪她熬夜赶方案,陪她一天只吃一顿饭,陪她达成一个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仅用了两年时间,心悦传媒龙跃云津,崛起成全国前十的大型传媒公司。
后来,莫晴雨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就是给心悦换名,正式更名为天辰传媒有限公司。
又过去了五年,现在天辰传媒自称是业界第二,那就没有谁能随随便便说自己是第一。
莫晴雨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母亲的照片,心里五味杂陈。
潘成功明里暗里骚扰天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以前,他尚不敢将爪子伸向莫晴雨,但是今年这两次“送人”,如果不是吃了一百个熊心豹子胆,就是囤积了一肚子坏水,存心要搞事情了。
以莫晴雨现在的实力,处理一个试图“xing贿赂”的人还是易如反掌的,只不过,她现在树大招风,盼着她落马的劲敌也多,她不能冒险。
况且,潘成功也是做传媒的,他太了解传媒公司的那一套运营模式了,暗箱操作比比皆是。
潘成功有一些杂志社的朋友,万一抓到某个模棱两可的点乱做文章,对天辰来说是不小的麻烦。
所以,莫晴雨需要就潘成功的问题从长计议,必要的时候,她要用用法律手段。
“咚咚咚——”
“进。”
吴风岚推开门,把莫晴雨的车钥匙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她面前。
莫晴雨看看钥匙,又看看吴风岚,脸上闪过一丝愠色。
“这是做什么?”她说。
吴风岚用手挠挠鼻尖,压低了声音小心地说:“那个,今天温小姐去市立会展中心看画展了,老许有事不能及时去接。我这边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同样分身乏术。但是又不能安排别人去,所以,我就现在的路况帮您算了一下,快的话差不多二十五分钟……”
莫晴雨刚刚的那一丝愠色直接变成了杂着不耐的怒火,“吴风岚!”
吴风岚突然一怔,看似久经沙场的她,被莫晴雨的一声直乎姓名搞得不知东西。
毕竟,莫晴雨已经很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