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婴堂门口围了不少士兵,红姑骑着马在保婴儿堂附近时还被拦下查问了户籍。
柳月婵凝神听着红姑跟官府的人说话,确定了虚日妖鼠已被太泽的官府拿下,为着这次事,还折损了两个筑基期的修者,一时北都城都戒严起来,严厉盘查外来的客商,等红姑掏出魔教特制的腰牌这才放了行。
红姑看着沿途的血污跟零散妖族肢块,抬手轻轻捂住了柳月婵的眼睛,等到了保婴堂门口,见门大开着,里头亮着火把,乱糟糟一片,不时有大夫穿梭,忽然有些犹豫,柳月婵感觉到马儿停下,便拉开红姑捂住她眼睛的手,“到了吗?”
“到了。”红姑翻身下马,“来,我抱你下来。”柳月婵依言伸出手,一落地,便快步向门内走。
红姑见她走的干脆,迟疑着叫她,“小月牙。”
柳月婵回头腼腆一笑,深瞳如墨,挥了挥手,朝着保婴堂人群中跑去……
此时已近亥时。
街上更夫提着灯笼,正鸣锣打二更,“咚!咚!”
“咚!咚!”
“今日戒严,尔等在保婴堂听候,大人呼唤……”
“不得了,需得走一遭去,今日折损,没想到那妖鼠藏了这么久……”
不时有官兵从保婴堂周围走过,火把跟灯笼的光打在地面,晕开一片暗沉。
“大夫,这里这里,我妹妹被咬了!”
“呜呜呜……阿宝!阿宝!”
保婴堂虽布了阵,没出现一个死者,被妖鼠咬伤的却不少。
柳月婵看着几个官兵在她扔伯木叶子的地方伸手掏东西,心知阵法的布置肯定有修者探出来了,只是官府想凭借一些零碎木石揪住布阵的人,绝无可能。
厨娘蔡大娘是第一个发现柳月婵回来的。
今个保婴堂发生大事,月牙一直没回来,蔡大娘出去邻街寻了好几趟,这会子在人群里看到她,忙举着火把跑了过去,手一伸抱住她,“月牙!你跑哪儿去了这时候才回来,今儿到处都是妖怪,可担心死我了!”
这可是她大孙子的媳妇儿!
蔡大娘搂紧了柳月婵的腰,心想明年钱就攒的差不多,得早点把这丫头弄回家里去,这一年比一年水灵了,万一哪天被人看上领走,她肠子都要悔青。
“蔡大娘。”柳月婵轻拍蔡大娘的肩膀,声音软软的,“我听人说,妖怪都藏在冯家,那些妖怪抓着了吗?晚上还会不会又跑出来?”
“抓着了!不会跑出来了……也是够吓人的,没想到冯老爷家里到处都是老鼠。”蔡大娘搂着柳月婵往墙角走,避开往来的人群,嘱咐她,“这会子院里好多人都受伤了,你乖乖回房里去,可别再乱跑了,知道吗?”
柳月婵乖巧点头。
“蔡大娘,水呢!水呢!”
一边说着话,蔡大娘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听见有人喊她,因着今夜伤员多,厨房烧水熬夜也忙不过来,只略略再叮嘱几句,便松开了柳月婵的手。
柳月婵转身回房,大通铺的屋里人心惶惶,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们挤在一起,嘀咕着今日外头发生的事情,一时又是蝙蝠又是老鼠的话传进耳朵,柳月婵素来话少,默默上了床,盖上被子就闭眼。
有几个发现柳月婵回来的,见她睡下,嘀咕了几句。
“月牙回来了,她睡了……”
“月牙怎么不怕呢……啊呀,你别动我的陀螺,我存了好久买的呢!”
“你们说老鼠今晚还会不会出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大的老鼠!”
“呜呜呜,阿宝哥哥都被咬伤了,好可怕……”
“官府的大人们不是来了吗?”
“上次也来了啊,怎么就没发现妖怪,呜呜……我睡不着。”
柳月婵翻了个身,听着外头吵嚷的声音,静待夜深。
当保婴堂人声渐息,大门落锁后,街巷里传来更夫敲四更铜锣的声音,“咚!——咚!咚!咚”,斗转星移,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小,耳边传来细微的鼾声。
柳月婵睁眼起身,蹑手蹑脚爬下床穿鞋。
北都城的更夫一晚上只打五更,节奏不同,此时已敲过四更,整座城陷入一片寂静,待五更响时,鸡鸣声也将相伴响起,天就快亮了。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
柳月婵一个闪身便出了门,反手将门关严,朝着保婴堂右面的围墙走去。
这面墙接近冯家的宅院,有一棵大槐树,树腰足以遮挡住柳月婵整个人。
柳月婵盘膝在槐树下坐好,拿出自己的绣花针,指尖一勾,划开一颗血珠。
她打算以阵法为隐,屏蔽巡逻的修者神识探查,虚日妖鼠因为天性本能,对灵气波动跟灵象的感应比修者高出百倍,妖鼠不在,柳月婵行事就方便许多。
凡人若想踏入修真一途,需得引灵入道,自奎山道祖逆转阴阳,破虚空界,人间灵气澎湃而出,引灵早已不是什么难事。然人体储灵分三田,通八脉,三田之中灵根为本,灵象为砌,灵力为流形,灵台中若无灵根,灵气难以汇聚,即便引入体内也会很快消散,故有言道:修者以灵根为本,无灵根则不修仙,无灵象不入化神。
修者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