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把人抱起放回厨房的小木桩上,左棠再次不适地挪了挪屁股。
“垫上。”
一团烂成一缕一缕的破布,擦脚都不好用它,但左家人始终舍不得一把火烧了,它们就在那角落里越聚越多。
现在拿来给左棠垫垫屁股,勉强能用。
“嗯嗯,”左棠垫着它再坐时,神情立刻安分了许多。
在龚佩宁炒好配粥的咸菜时,左蔷和左薇带着左家两小只起来了,左萝扑到左棠腿上,眼泪汪汪地问话。
“阿萝想一直有大哥,可不可以不要死?”
左萝虽然才五岁,但已经从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里知道了死亡是怎么一回事儿。别人有爸爸妈妈,她没有,因为她的爸爸妈妈死了。
左棠要是也死了,她就没有大哥了。
“我舍不得我们家……小萝卜小树苗,我不会死的。”
他昨天是病糊涂了才觉得自己不想活,但其实他很想完成任务,他想活着回去原世界。
再就是他继承了原主的一部分情感,他做不到对眼前小豆丁们的糟糕未来视而不见。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有龚佩宁。
而他一直被教导结果不重要,过程和有没有去做才是最重要的。
左棠揽住先后扑上来的左萝左树,又分别在他们露出的小圆脑袋上摸了摸,“昨天吓到你们了,是大哥不好,对不起。”
左萝左树第一次被成人如此郑重地道歉,哭意立刻被拘谨和无措取代,“阿萝不怪大哥。”
“我也没有。”
左树比左萝略微早熟一点,但在亲人的生死面前,他也是个稚儿,昨儿一样被吓得够呛,哭得够呛。
左蔷左薇在内,他们第一次察觉左棠在家里的重要,不仅仅是赚米粮和工分养活他们,还是他们最亲最重要的家人。
“嗯嗯,我们小萝卜小树苗最乖最可爱了!”
左棠继续揉揉两小只泛红泛黄的头发,脸上扬起又甜又暖的微笑,受他感染,左萝左树也慢慢脱离了那些恐惧担忧的感觉。
左蔷左薇没插上话,她们默契地对视一眼,明显感觉今天的左棠很不一样,说话的语调变了,也爱笑了。
“他差点死了一场,总归要有些转变。那边有热水,你们去洗漱吧。”龚佩宁指了指炤台,他继续把咸菜端去左家饭桌。
左蔷左薇立刻意识到她们让龚佩宁在厨房忙活了这么久,这原本是她们该做的。
“马、马上!”
左蔷左薇一人一只把左萝左树从左棠身前拉开,领他们洗漱去,左棠起身自己蹦起龚佩宁怀里蹭人。
“阿宁真厉害!”
左棠也会煮米饭,但那是在现代厨房里,加米加水放电饭煲里,而在左家厨房,他什么都不干就是对龚佩宁最大的帮助。
龚佩宁琥珀色的眸里漾开浅浅的笑意,他揽着左棠坐下,给左棠把粥舀上,又再夹了一筷子咸菜到他的粥里。
“先吃着,中午再给你煮别的。”
左家食材有限,加上左棠大病初愈,要把过去亏损的营养补充上也不能在这一日两日的三餐上。
“好呀好呀,阿宁煮什么我都吃。”
左棠应着话,舀起一勺到嘴里,他整个人经历两秒的停顿后,嚼也不嚼直接下咽,更准确地说,是味道都不太敢尝。
他眼泪汪汪地想收回自己刚说的话,又在龚佩宁抬眸看来时,他一狠心端起碗,眼睛闭上,咕噜咕噜往里喝去。
龚佩宁看左棠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他也端起热粥喝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没错,极淡的甜、微酸的霉涩味儿以及老咸菜发酵过后的齁咸。
左棠分三次把早饭的粥喝完了,喝完后,他死死抿着嘴不敢说话,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好长时间都是随时能吐出来的模样。
四姐弟回来担忧地看着面色不正常发白的左棠。
“大哥……”
左棠弯了弯已经沾湿了上下眼睫的双眸,示意自己无事,他早晚要适应家里的食物。
大致在龚佩宁也吃完早饭时,左棠用尽全身力气忍下的呕吐欲真正压回去了。
“我抱你回去休息?”
见左棠虚弱地点了一下头后,龚佩宁俯身把左棠从座位上抱起,又和看来的左薇左蔷轻轻点头后,他们从厨房里离开。
“以后实在吃不了就不吃了。”
真把左棠弄吐了,或继续这样强忍着都挺折磨……他的,龚佩宁无奈又心疼地想着。
“不要,阿宁能吃,我也能吃……我需要一点时间。”
左棠也察觉自己太娇气了,但一想起那粥可怕又复杂的味道,他面色再次煞白了。
龚佩宁把左棠放到床上后,再拨开左棠被发帘儿遮住的眉心,低头,轻轻一吻,“阿棠……”
左棠偏了偏头,眼睛眨巴两下才应道,“什么?”
“我要回知青点一趟,把东西搬过来,乖乖等我,别让我担心,嗯?”龚佩宁伸手揉揉左棠的脸颊,又在左棠留恋地偏头过来时,自觉把手停留。
“你喊我棠棠好不好?”
左棠巴巴地看着龚佩宁,被龚佩宁喊明显指向原主的阿棠,他无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