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林磨牙,心中暗恨不已,但嘴上却不敢再说什么过激的话惹龚佩宁生气,以及……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左棠的美人计这么好用,蛊惑龚佩宁至此,他对左棠闷不吭声的记仇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龚佩宁要的就是左林的全新认识,不让左林吃一顿记忆深刻的皮肉之苦,或一段时间后,他就会故态萌发,来招惹、剥削左家人。
“接下来这顿,是你欠我的!”
龚佩宁这句话后就没再废话,让左林明白自己为何被打后,他就继续专心打人,看起来并不算很用力,却让左林疼得喊不出声来。
又几分钟后,龚佩宁嫌恶地退后几步,左林许是疼、许是吓地尿了自己一身,龚佩宁的洁癖只对左棠消失,对其他人还是和过去那样。
“你倒是机灵。”
龚佩宁一声冷冷的哼笑,左林的机灵全用来逃避劳动和责罚上了,然而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左林根本不知他和左棠维持血亲关系,才是对自己的最大保护。
现在……龚佩宁放下自己的手。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时限到来前,把债还清,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嗯?”
“知……知道。”
左林弱弱地应了一声,依旧双手抱头,瑟瑟发抖,又不知多久过去,他实在难忍□□冰凉凉的难受,把手拿开许久,才发现林子里除了落叶的窸窣声,再无一点人声,龚佩宁早离开不知多久了。
左林以无比狼狈的姿态回到王书记家里。
又在王家堂屋听到了龚佩宁和王书记的声音,他原本还犹豫要不要告状的那点心思立刻飞没了踪影。
如受惊的小鸟,他钻入自己借宿的屋子,龚佩宁离开许久他才刚出来,这个王家以及三江村他是一分一秒都不敢待下去了。
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告别王书记和王家人,左林提前到镇上的招待所暂住。
龚佩宁步行回左家,路上偶遇面色晦暗的孙嘉,他们两人如今算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只互相对视一眼,就岔开道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左家里安安静静地,前门后门都紧锁,龚佩宁敲门后等了一会儿才等来左蔷左薇一起来开门。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龚佩宁眉头一蹙,警觉地问道。
“啊?”左蔷左薇没想到龚佩宁第一眼就能看出不对,而事情也不再是他们跑后山道摘山柿子饼那么简单。
一边往里走去,左蔷快速把事情说了一遍。
他们原本好好地吃着柿子饼,孙嘉突然出现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左棠礼貌地道别和给予祝福。
孙嘉又突然对左棠出手,直接把左棠弄快哭了。
“……孙知青说您坏话,大哥气坏了,拿了我的竹棍打他,但很快我们就跑回家了,孙知青再来敲门我们都没开。”
左蔷拍了拍胸口,之前面对孙嘉那感觉好似回到了五六年前,父母刚去世的那段时间,疑神疑鬼,一点小动静所有人都跟着担心受怕。
“你们去煮一些红糖水,所有人都喝一杯。家里有我在。”
龚佩宁这话,让左蔷左薇同时红了眼眶,五年多前是左棠以弱小的肩膀撑起了她们的前路,现在是龚佩宁为他们撑起了天空。
“好。”
左蔷应声。
到绣房里后,她们拉起了围着左棠的左萝左树。
对上龚佩宁的目光,左棠下意识把右手藏到身后,他之前是为了吃山柿子饼和方便活动才把袖子挽起一截儿的。
否则他穿龚佩宁的衣服,一贯都够他把整只手藏起来。
“阿宁,”左棠讨好地唤了一句。
龚佩宁继续走近。
左蔷无视左棠求助的眼神麻利地给他们把门带上了。
龚佩宁坐下,把左棠捞起抱到大腿上,再把左棠背到身后的那只手轻轻握住,拉回前面来。
红痕已经完全转为青紫色,看着极其吓人,之前要不是左棠要维持他兄长的逼格,一准稀里哗啦地掉眼泪。
“我、我没想到他会对我动手,他以前从来没打过……我的。”
左棠反思自己是受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以前不会,可不代表现在和以后不会,他严重低估了坏人的危险性。
孙嘉以前的确没打过原主,而现在之所以会被上升到“打”的程度,孙嘉力气失控外,左棠自己皮肉过于嫩也要占一部分原因。
龚佩宁知道,却没有去纠正左棠的这个想法。
依旧一言不发,他把左棠抱起出绣房回了他们的房间,再找来他自己配的药膏,给左棠擦上。
而他再小心也还是把左棠弄疼了,原本还能继续忍一会儿的眼泪,豆粒似地砸下来,哭得龚佩宁又心疼又生气又自责。
“以后我该把你别裤腰带上随身带着,是不是?”
他这才离开多久呢,左棠就带上了伤。
左棠眼睛眨巴两下,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呀好呀,我不要和你分开。”
在熟悉左家后,他不再会因为龚佩宁离开一会儿就焦虑不安,但这次的事情依旧让他心里害怕。
他可以自己不惹事儿,却无法保证别人也能不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