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吟说着,取出一张空白符纸,一支毛笔,递给那妇人。
妇人坐下来,在符纸上写了一个好字。
“好字,女子也。左女右子,是你之血脉。”岑吟持着符纸道,“此物被一女人拿走了,可问问你女儿在何处。一女一子也有相好之意,只怕她将此物送了情郎。”
“可能寻回吗?”那妇人急道。
“即是好字,自然是能。”岑吟笑道,“善信只管去问便是。寻到再赏钱不迟。”
那妇人道了谢,回家去了。傍晚时忽然又来,封了些银票,还有许多瓜果,千恩万谢地来见岑吟。
“仙师真是神人啊!”那妇人喜道,“果然是小女拿去送了情郎。如今虽费了些周折,到底还是寻回来了。”
她这样来来回回,又悲又喜的,街坊邻居皆看在眼里。这一下子都来了兴趣,纷纷到岑吟这里测字问卜,趋吉避凶。
这些凡尘俗子所问有限,不过丢物,姻缘,寻人,求医,或是求子问财。岑吟逐一答着,虽应接不暇,却也井然有序。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
“今日太晚了,诸位盛情,感激不尽。待明日再来吧。”岑吟收了摊位,同乡邻道别,“我大约会在此处停留五日。诸位不必着急,只管来问便是。”
这一日虽忙碌了些,却赚得银钱二百文,打赏三百文。岑吟心满意足,回了客栈后还赏了小二几十文钱,又额外买了些蒸饼来吃。
忙了整整一天,她有些累了,早早便洗漱就寝。谁知刚熄了烛火,忽然想起了前两日做的梦,一下子又坐起身来。
这客栈尾房,总有些东西穿堂而过,却不见踪影。若不想些法子,只怕今夜又要被其困在梦中了。
岑吟想着,便起身拿过包裹,从中翻出师兄所赠的符咒来。她将符咒贴在了门框处,默念咒术,设了一道神鬼难侵的屏障。
如此便可高枕无忧了。
她想着,重新回到了床铺上,安然睡去。
谁知刚入睡片刻,耳边又传来了鸟鸣声。岑吟被吵得好生心烦,睁眼一看,身旁白昼如昨,同窗数十,不是那学堂又是哪里。
这下岑吟慌了。她左右看着四周,还是那些年轻学子,正沐着日光郎朗而读。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阿部其!”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怒喝,“你东张西望地在做什么?”
“我不是阿部其!”岑吟急道,“我——”
她忽然顿住了。这声音不是自己的,低沉清脆,分明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她急忙去摸自己的脖子,竟摸到了微微蠕动的喉结。
岑吟大吃一惊,又去摸自己的脸。骨相棱角分明,是个男子无疑。
她一下子吓跌在座位上。
“你如此不专心,可是东西都学会了吗?”那先生喝问。
岑吟抬头,见那人大约四十岁上下,蓄着胡子,穿一身藏蓝色儒袍,手持竹简,对她怒目而视。
“你站起来。”他厉声道。
岑吟无法,她只能站起来,不知要她做什么。
“你既学得好了,我且有些问题,正好问一问你。”那先生道,“如今南国,道学昌盛。你可知道门之首是哪一观?”
“上钦观。”岑吟不假思索地答道,“原名天玄观,仰慕钦天神女而更名上钦。”
“钦天神女是哪朝人士?”
“幽朝,幽寂王时期,曾任国师。”
“可知神女姓名?”
“这……”岑吟一时语塞,发觉此事竟从不知晓,“弟子不知。敢问先生可知?”
“自然知道!”那先生怒道,“神女本名……”
他的话忽然消失在喉间。学堂里刮起一阵狂风,吹得在座之人东倒西歪。岑吟也用袖子挡着脸,只觉得漫天黄沙扑面而来,稍不留神便吃了一嘴砂砾。
她正咳嗽着,忽然被人遏住了手腕,一把将她扯离了座位。
“此处不可久留。”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速与我走。”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知道大约是个年轻男子,逆光而立。那人掌心温热,力道极大,轻而易举便将她拽出了学堂。
岑吟正欲问他是谁,那人却示意她不可多言。
四面狂风骤起。万道砂砾高扬,瞬间吞没了岑吟。
失去意识前,岑吟隐约看到学堂诸人都在盯着她看,目光凶恶冰冷。
阴森至极。
辛不合酱,主人不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