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另一个人见她要走,慌忙拦住,“君故前辈!且慢些走,我等方才遇见妖邪,实在不是对手,若非前辈搭救,必然性命不保!还请前辈莫要离开!”
“哈,看来倒还有个懂事些的。”这话岑吟十分受用,便转过身来朝向他们,“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欲回答她,结果却一个比一个乏力,只能靠着墙壁喘气休息。岑吟无奈,自然也不能置之不理,只得等着他们缓过气来。
但那两人元气大伤,显然有些费力。岑吟想了想,示意他二人不必心急。
“罢了,别勉强,此处也不是谈话之地。”她叹道,“你们也住在迎松客栈是吗?”
“是……”
“那就同回吧。吃些东西再说。”
客栈内,一间厢房里正点着幽幽烛火,罩着鱼草灯罩。圆桌旁围坐着三个人,一位女子,两个少年,那女子正挨个打量着他们看。
“先报个名吧。”岑吟道,“也好方便称呼。”
“为什么要我等先报!”那个坏脾气的小道士嚷嚷道,“合该——”
“这话奇了,你不是知道我姓甚名谁吗?”岑吟皱眉道,“难道方才不恭不敬喊我大名的,不是你?”
那小道士气鼓鼓地不做声了。旁边那人看了看同修又看了看岑吟,勉强哈哈哈地赔起笑来。
“前辈……何必如此记仇,都是同道中人。”他起手道,“在下戚子通,这位是同门楚尚游,见过君故前辈。”
棋子通?鼠上游?岑吟一时走神,有些没听清。
但她也不好再问,只能咳了一声,故作掩饰。
“你们半夜不睡,是去巷子里捉薄命郎吗?”她问。
“不是。”那两人异口同声道。
岑吟以为自己又听错了。
“不是薄命郎?”她十分惊讶,“那……莫非……是厚命郎?”
“什么狼?”戚子通有些茫然,“狼也有薄命厚命的?”
“不是那个狼……是薄命郎君。”
“我知道薄命郎君。”楚尚游忽然道,“但是……他已经销声匿迹几十年了,从未听说又现世啊?”
“那你们——”
“我们是去除秽的。那家酒馆里……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只可惜……颇有些道行,我们不是对手。”
“除秽?”岑吟顿了一下,“一间酒馆,是有何物作祟?”
“我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只是据酒铺老板说,他总是在夜半十分看见有个模糊的影子在酒坛边晃荡,有些害怕,所以……”
“我懂了,你们是收人钱财,为人消灾。”岑吟吸了口气,“听起来也不像什么厉害之物,却让你们两个上钦观的道士栽了跟头。看来这酒馆之祟不一般呐。”
“这次是我大意才让对方有机可乘!”楚尚游气愤不已,“若再有下次,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岑吟却没搭话。据她来看,这两个小道士有些能为,并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上钦观虽傲慢但制度极为严格,能派下山来的都是一把好手,断然没有滥竽充数之人。
因此那酒铺的妖邪,恐怕真的并不简单。
“看来我们找的不是同一个。”岑吟随口道,“可惜了,还以为能有些线索。”
“这年头,谁抓薄命郎君啊,早八百年就没人提他了。”楚尚游嘲讽道,“要是谁雇你去抓他,八成是钱多耍你呢。”
八成是耍你的。
这句话岑吟忽然听了进去。
她细细思索,突然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缘故,又是什么人引路,心中大惊,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不好!”她神色变了,“这里的小二……恐怕有问题!”
“客栈小二?”戚子通一时怔住,“前辈也是客栈小二说——”
“正是!莫非你们也……?”
三个人面面相觑。岑吟忽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此事不对劲,只怕……
有人故意为之。
顾不上多想,她立刻起身朝房门走去,打算去找那小二问问清楚。
桌上的烛火忽然一阵晃动,在众人并未注意到的地方将灯罩烧了一个小小的洞。
就在岑吟拉开门的一瞬,却骤然被刺眼的日光照得睁不开眼睛。
她用手遮住额头,朝外面张望,却吃惊地发现那外面竟然……是那梦中所见的学堂。
“这……”
震惊之下,她立即回头去看那两个少年道士,却看到他们也愕然望着门外,显然毫无心理准备。
学堂中人原本正在朗朗诵读,见到他们一刻,皆停了下来,转头盯着他们看。
岑吟猛地拉上房门,惊魂未定地靠在门上,下意识地攒紧了手中拂尘。
“怎么回事……”她喃喃道,“难不成这客栈也有问题……”
楚尚游却朝着门边走去。他眼中的惊骇一览无余。
“孽镜祠堂。”他忽然道。
“什么?”
“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楚尚游颤声道,“我曾在观中典籍内见过……是孽镜祠堂。乃是一间幽冥学堂。”
“……可是终日诵读上邪?”岑吟低声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