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是?”
“同道中人而已。多两个人,老板不介意吧?”
“那自然不介意!”
柳老板还欲说些什么,人群里却有人清了清嗓子。岑吟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彪形大汉一脸不耐烦地咳嗽了两声。
“那就请柳十爷有话直说吧。”那粗犷大汉道,“咱们也不是吃素的,这下人全了,可以讲了吧?”
“自然,自然……”白胖男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有些心神不宁,“我张贴榜文时已说明,这铺子有些不干净,想了许多法子皆无用,这才诚召各位前来,看是否能解决此事。”
屋子里的人议论纷纷,显然都对这里的事有所耳闻。岑吟听萧无常说过,也多少知道一二,但她不知萧无常有何目的,不敢贸然做判断,更不敢轻易发问。
“诸位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我也不敢欺瞒。”柳十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我这铺子其实……”
“下面有东西。”一个清冷的声音说。
众人回头去看,果不其然,是那白衣书生。
“的确如此……”柳老板头上又渗出了汗,“实不相瞒……这里从前是个乱坟岗。里面葬得都是些不知名的异乡人,我也没迁走坟茔,只是推平了坟包,在上面建了酿酒坊。”
这里是酿酒坊?还造在坟茔上?岑吟十分惊讶。
那如此说来,莫非这空荡荡的铺子,还有门口的柳树,甚至风水布局……都并非不懂行,而是故意为之。
若真如此,目的应当是为了……养阴。
也就是说,给那些孤魂一个安身之所。而或许这些铺子也不是真的关门,而是开的时间不对。
此处莫非是……阴市?
岑吟越想越觉得邪门。如果此处真是阴市,在中央建一座阳人的酿酒坊,又是为了什么呢?汇集八方阴气,聚财于此吗?
恐怕……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我们这铺子里,有一味药酒。”柳十爷犹豫道,“除了熟客,不卖给任何人。这味药酒功效极高,滋阴养肾,延年益寿,又十分香甜,一向卖得很好。”
“这么好的酒,也拿给我们尝尝啊!”有一人大笑道。
他一说,众人都笑了。柳十爷却急得直拍大腿,显然不觉得好笑。
“我哪里敢把这个酒卖给各位啊!”他急道,“各位有所不知,这酒需要一味引子,若无这引子,就全无功效。”
“什么引子?”
“说来难以启齿,但这便是我叫大家来的缘故了。”柳十爷叹道,“诸位别误会,我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引子乃是我从黑市上买来的,是个五岁不到的童女尸。”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虽料想当有些缘故,却不曾想……他竟这般大胆。
好个要钱不要命的生意人。
而那柳十爷话音未落,忽然就被人一把捏住肩头,猛地将他扯了过来。
迎面对上一张明眸皓齿的女人脸,只是那面孔上此刻怒目圆瞪,隐隐有些狰狞。
“什么女童?何时买的?”岑吟抓着他喝问道,“你把话说清楚!说清楚!”
柳十爷被吓了一跳,结巴着连连解释,却又说得不甚清晰。
萧无常却在此时动了。他摸索着握住岑吟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心急。
“你这是怎么了?”他轻声道,“一向冷静,怎得不耐烦起来?”
“女童……女童……”岑吟咬着牙道,“我妹妹……难道是我妹妹……”
“女冠,且莫乱了心智,听他说完再怒不迟。”萧无常闭着眼对她笑道,“或许此中有什么误会,更何况未必然是你妹妹。”
岑吟微微转头,竟怔住了。柳十爷连连点头,不知自己哪句话触怒了这位女道长,一时也有些害怕。
“我……”
“不妨事。”萧无常摆手道,“有些误会罢了,我提她陪个不是。您只管继续说。”
柳十爷咽了口唾沫,对着众人支吾起来。
“我知道……我以童尸为引,已是有违人理……但是……这童尸……她……她……”
“她如何?”
“她在酒里泡了十年……竟然……竟然……”
柳十爷说着,头上又渗出了汗珠。
他比比划划地描述着,说了半天,众人勉强才看懂他的意思。
他是说,那童尸十年后,竟在酒里,长成了少女模样。
戌不吃犬,作怪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