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兀自吃了起来。
那些冤魂厉鬼被召出后,受着那些人的指令,也都纷纷立在了他们椅背之后。岑吟只见前排坐着人,后排立着鬼,屋内阴风阵阵,火苗碧绿一片,仿佛身在阎罗殿,待面阎王爷。
但她却同时察觉,这屋内的丫鬟仆人都没有躲避,虽然面露恐惧神色,却仍然稳稳立着不动,有些……不像第一次见。
柳夫人更是震惊无比,岑吟看得出她十分害怕,但难掩兴奋之色。
“当真是能人也……”她低声道,“今日奴家也是大开眼界……”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看那在座之人。岑吟循着她的目光去看,不由得微微一愣。
原来屋内众人皆已召魂完毕,只有萧无常和那阴沉书生一动不动,背后空无一魂。
那书生显然盯着萧无常许久了。他缓缓坐直身体,冲萧无常阴森一笑。
“萧天师怎的不召呢?”他笑着问。
众人将视线投向了萧无常。他却闭着眼,无动于衷。
这时,柳夫人忽然出了声。
“萧公子就不必了。奴家早已见过他本领。”她娇娇道,“先前他——”
“柳夫人见过,我等却没见过。”阴沉书生摇头,显然不太认同,“还是请萧天师,露一手出来看看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符合。萧无常微微摇头,只说不敢班门弄斧。
“列位都是好手,我比较之下,相形见绌。”他拱手道,“今日便放过我吧,实在没有诸位之能。”
“话不能这么说。”那阴沉书生否决道,“柳夫人偏袒你,想来定有些不凡本事,如果不展示展示,如何服众呢?”
“在下并不想服众……”
“何必推脱呢。”
众人不依不饶,定是要让他露些本事。萧无常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我便不召魂了,实在学艺不精,不敢卖弄。”他赔笑道,“就且让我这书童扮个杂耍,逗大家一笑便是。”
他说着,抬手要枕寒星上前去。枕寒星欠了欠身,放下拎在手里的公鸡,缓步走上前来。
“哟,好嫩的一棵翠玉白菜!”那大汉故作惊讶道,“怎么,这是要表演个腌酸菜吗?”
众人大笑起来。
那大汉扫视着枕寒星,盯着他额头上那根金红色的额绳,又发出一声冷哼。
“这又是个什么东西?”他指着那额绳问,“是抹额又不像,是绳子又太杂,这是个什么打扮?脑门上绑个绳子,怕你成精了跑路不成?”
“您还真说对了。”萧无常笑道,“若不在他额头上系个金红绳,他可真的会跑的。”
“人参精吗!”那大汉哈哈大笑,“正好这里是酒铺,快拿他去下酒!”
枕寒星淡着一张脸,对那人的话充耳不闻。岑吟端详着那绿衣少年,只见他伸出手来,缓缓解下了额绳,将它系在了手腕上。
“小心。”他轻声道。
屋中人根本不知此话何意。但突然间,枕寒星竟骤然爆裂,四肢,头颅,皆与躯干分离,连接各个肢体处的是许多姜黄色的经络,似根须一般,一下子整个人如木偶一样窜起一丈高。
屋内之人皆目瞪口呆。岑吟暗道这哪里是参童,这分明是个妖物!
萧无常却突然打了个响指。
枕寒星立即缩回根须,将四肢与头颅恢复原状,眨眼间又变成那寻常少年。他深吸一口气,解下腕上的金红绳,又将它绑回了额头上。
“见笑了。”他轻声说。
随即便转过身,回到了萧无常身后。
柳夫人又拍起了手。接着,众人的目光便落在了那阴沉书生身上。
他却不急不缓,只顾吃嘴里的糕饼。吃完一块后,才满足地咂嘴,又喝了一口茶。
“轮到阁下了。”柳夫人对他道。
阴沉书生点头。他放下茶杯,缓缓坐直了身体。
“无趣啊,无趣。”他笑道,“诸位虽各有本领,我却看得不太爽快。觉得无趣。”
“你有更有趣的法子吗?”坐在他旁边的女童问,“小寒想看看。”
“我可以试一试,只是……”他说着,朝柳夫人拱了拱手,“我怕夫人会不太好收场。”
“你只管试。”柳夫人点头,“无妨。”
那阴沉书生笑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萧无常,颇有些睥睨之意。
“既如此,我就献丑了。”
他站在屋子中央,以脚尖点地,徐徐画了一个圈。画好之后,他便在那圈里走起身法来,一步一点,一勾一挑,动作不快不慢,却极有章法。
岑吟却认出了,那是步罡踏斗之法。
这书生莫非是道家人?
但那人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垂低了头。
“沉泉三十载,巍峨天门开。”他厉声念道,“生骨堕血海,九幽之下埋。”
言毕,他半跪在地,将双手一抬,猛地落在地面上。
瞬间他掌心下的石砖便裂开了数道缝隙。
一阵呜呜声传来,外面原本还有些微光,忽然间一片漆黑。岑吟只见无数黑气自那缝隙中直窜而出,汹涌扑来。她被那阴风吹得睁不开眼,只能挡着脸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