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养你啦。”
柳夫人虽然听不懂,但是不被他喜欢又有些不甘心,便扭着腰试图跟他套近乎:“拘魂使大人——”
“靠边啦大波女。”黑封推着她的脖颈怼到一边,“我对女仔唔中意。去洗头发啦。”
余光瞥到那冥婚新娘,黑封转头看着她,忽然笑着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中意你啊。”他笑嘻嘻道,“跟了我可好?”
那新娘默了片刻,徐徐抬起手来,缓缓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
她这一举动把众人全吓了一跳。只见她她眉眼齐整端庄,鼻梁高耸漂亮,显然是个美人坯子。可谁知她只有半张脸,鼻子以下血淋淋一片,像是被什么利器齐整地截断了。
“哦哟!吓死我了!”黑封做作地捂着心口道,“咩恶鬼啊,都系妖怪。”
他后退两步,鼻子微微动着,嗅了嗅身旁气息,接着就转向了萧无常。他盯着那白衣郎君看了一会,目光又落到那白袖绿袍的少年身上。
“啊哟,我还中意呢个男仔。”他兴奋地伸出一截极长的舌头,几乎舔到自己的眉毛,“可食,延年益寿。”
枕寒星汗毛倒数,他迅速后退,极尽所能远离那个封魂使。
“莫再打趣了。”岑吟打断他道,“我今日招魂,本以为会召个寻常鬼卒出来,想不到居然把你勾来了。你若是公务繁忙,只管去办,我这边——”
“我很闲,勿忧心。”黑封对她吐着舌头道,“帮你忙啦。事成后,畀我一碗脚尾饭也就系啦。”
岑吟听得一知半解,但……总之他要脚尾饭就对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讲实话。
“我是陪人来的。”她老老实实道,“我也不知要做什么。”
“啊……?”
黑封双目无神地盯着她看,隐隐有些失落。
他歪头窥视着中堂上的对联和挂画,一下子收回了舌头。
“借支笔我。”他对柳夫人道。
“借什么?”
“借他支笔。”岑吟解释道,“他官话……不太利落。”
一旁早有丫鬟递上毛笔。黑封拿过来,对着中堂上的匾额画了两下。只见那聚福堂三个字忽然开始扭曲变幻,接着又被猝然拉长,竟变成了取祉堂。
他将笔扔在地上,又朝着岑吟伸出了手。
“借女冠剑一用。”
岑吟将青锋剑递给了他。黑封拔出剑来,凭空一批。立刻那寓意八方来财的对联便被砍做两截,噼里啪啦落在了地上。
屋内的阴气登时又少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十分努力地吐出字来。
“我讨厌讲官话。”他呲着虎牙道,“好别扭嘎,但系我会撸力……”
“不必勉强……我们能听懂就好……”
“我知道介地方不正常。”黑封用他那蹩脚的官话说道,“寻常你随便烧符咒,系叫我不到的,这里阴气重,你随随便便一召,我就感觉到了。”
“屋子里这些魂收不回去。”岑吟对他说,“还有外面的,我本想着……”
“无必要。”黑封摇头,“留他们在外头嘛,无碍事。”
“不碍事?”
“这些鬼仔不紧要,外面鬼飞飞也不打紧。”黑封把剑还给她,继续玩着手里的金元宝,“紧要的在后面。”
他转头看了一眼柳十爷,示意他过来。
柳十爷哪敢怠慢,快步上前,还险些跌了一跤。
“带我去看那女仔。”他认真道。
“驴……驴崽?”
“女仔啊,女,”黑封指着柳夫人对他大声道,“大波女嘎女,不是驴。”
“童女尸。”岑吟小声解释。
“啊……啊……女仔……女仔……”柳十爷手都在打哆嗦,擦着汗把他往里面请,“大人……大人请进……”
“这不对劲吧。”那阴沉书生忽然冷冷道,“柳家酒铺明明是请我等来除祟,怎么就变成这个拘魂使做事了?他不过是那坤道请来的厉鬼罢了——”
啪!
只见黑封已然立在他面前,抬手就是一记极为响亮的耳光,打得他嘴角渗血。
他速度之疾,动作之快,令人发指。那书生吐了口血,咬了咬牙,不做声了。
黑封垂着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又转身朝柳十爷去了。
“去看那女仔。”他把玩着元宝道,“想来的便来,不想来的就滚。我想做咩,不想做咩,轮不到别个衰佬管。”
这次无人再敢多言。柳十爷战战兢兢地,请他往里面去了。
平可涂泥,安机吉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