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州州府,州牧的宅邸中修有一座高度僭矩的望楼,登至顶层,便可俯瞰全城风光,平日里封锁着,后来白玉京的仙师们来了,州牧韩景就将之作为了云乡子的日常起居修行之地。
论辈分,云乡子是陈复等人的师叔伯一辈,白玉京中排行第九,山中修行多年,向来不喜人间杂务,故而与外界联络的琐事全交给了陈复等人。
云游历练,本就是弟子们自己的事,不是吗?何况谁有陈复这样一位师侄,都会放心地将一切都交给他打理的。
望楼顶。
陈复看了眼两位身中尸毒,昏迷不醒的师妹,眉头紧皱,沉声道:“宋师妹与姜师妹也中了埋伏?看来我想的没错,确是黑天神教的人在嘉州捣鬼。几位往南探查的师弟也都中了伏击,受了不轻的伤。”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嘉州州牧韩景闻听此言,急得团团转。他一介凡人,早已被这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吓得没了主见,只能将全部希望都放在这几位白玉京来的仙师身上,可如今连白玉京的仙师们都受挫,这让他如何还坐得住?
陈复不答,反而一脸凝重地道:“几位师弟师妹接连遭了伏击,只怕这城中就有魔门中人在通风报信,否则他们怎能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韩景吓了一大跳,赶忙道:“这,陈仙师,我,我,我马上下令让他们加强戒备。城内宵禁,再挨家挨户......”
不待他说完,陈复便道:“这些凡人手段,如何能奈何得了那些诡计多端的魔门中人?”
“那应该......”
“韩州牧尽管放心,有我白玉京弟子在此,区区邪魔外道,定可叫他有来无回。”陈复拍了拍韩景的肩膀,安慰了一番后,道,“我看不如这样,我有一位师弟姓谢,通读兵书,极其擅长行军布阵,不如将城中与城外的守军全交由他调遣,由他来布置第一重防线。此外,我还有一套师尊赐下的珍贵阵图,需要用到大量法器,我可以让师兄弟们各拿出一件傍身法宝,只要法阵一成,届时那些暗处的邪魔外道自然也就藏不住了。此外,这大阵布下后,足可保州城百年不失,不知州牧大人意下如何。”
听到前面交出兵权的事,韩景本来下意识就想拒绝,可对方的后半段话却将拒绝的话又硬生生堵了回去。依着陈复的意思,无论是眼下,还是将来,对自己,对嘉州城防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作为一方诸侯,对于手中兵权是极度敏感的,这让他实在难以决断。
他终究是个凡人,眼界有限。
“这......”
“韩州牧无需现在就给我答复,我也只是提出一个可行的建议而已。韩州牧可以先回去想一想,事关重大,我也要先与师弟师妹们先商量商量。”眼看韩景为难,陈复也未催促,反而善意地给出了对方考虑的时间,同时更拿出一个宝盒递了过去,“您是嘉州州牧,身系一州利害,万万不能有失,为防邪魔外道对您不利,这件宝物您且拿着,只需随身携带,便可保性命无忧。”
“哎!多谢陈仙师赐宝!”韩景感激得不住点头,“我,我一定尽快给陈仙师答复。”
韩景离开后,陈复转头看向正在施法护住两名女弟子心脉不失的云乡子,稽首道:“接下来,就劳烦九师叔坐镇此地了。为防生变,我再用飞剑传讯师门。”
云乡子睁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外面就交给你了,你将其余受伤的人也一并带上来吧。”
“是。”
陈复出了望楼,手一扬,一柄短小无柄的飞剑便如鸟雀般腾空而起,迅速朝东南方向而去。
这种专为传讯所用的飞剑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已到了嘉州边境,却不想凌空一道黑光闪过,霎时间便断为了两截。
飞剑灵光散尽,掉在地上,顿时成了两片废铁。
头戴青铜鬼面的男人俯身捡起断剑收好,远眺了眼州城的方向后,默默离去了。
另一头,陈复将剩下几个没有受伤的师兄弟们叫到了一起后,讲明了来意。
“我手上现在有一套多宝伏魔阵的阵图,阵成之后将会覆盖整个州城,届时那些暗中通风报信的魔道谍子自然无处藏身,但需要大量法器方能成阵,请师弟们祝我一臂之力。”
陈复发话了,当即便有人拿出了几件法器。
白玉京作为仙门魁首,财大气粗,其他修士求爷爷告奶奶都弄不到几件的法器和丹药,却是他们最不缺的东西。
却不想,陈复摇了摇头,道:“此阵图品秩太高,这几件法器,只能做添头之用。”
言下之意,却是需要更为高级的法器才行,换句话说,即是希望他们拿出真正作为本命法宝的玩意儿才行。
这倒让众人犯了难。
谢无忌道:“大师兄,若是将性命相交的宝物都用来布置法阵,我们之后岂不是只能留守州城,再不能主动出击?”
“是啊,大师兄,少了法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