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不了他，虽然就只认识了一个暑假。”
“他长得很干净，就特别清秀，比女孩子还好看……其实我现任也帅，体育系的，但是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怎么感觉他像是你的白月光啊？这都多久了还不能忘？”
“就是白月光。可能到老到死都不会忘了。”
猫咖里，墙壁和沙发围出的角落位置，一起拼桌的两个女生聊起了其中一人的初恋。
项悠悠低头摸着一只暹罗猫，越听越觉得自己身上中满了箭。
脑海中回忆起陈宁的模样，他清冷好看的眉眼，也是比很多女孩子还好看。
和钟燃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冷、一个暖，一个精致、一个阳光。
胡静圆坐在她身边，和女生们一起聊着，话不多，恰到好处地倾听和引导。
项悠悠憋了一肚子没跟人说过的心事，终于忍不住加入话题：“我初恋也是。”
四人中，她最漂亮，但是一直撸猫没怎么说话，让人觉得有距离感。这一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了她，一脸等听八卦的表情。
项悠悠有点不自在了，握着暹罗爪子说：“我对他就是一见钟情。”
拼桌的女生们追问其中的故事，她觉得太难说，只道：“就是高中同学，高考完我表白就在一起了，大学过了两年的时候分手。”
女生们震惊：“你表白？”
项悠悠垂了垂眼，“嗯，本来就是我喜欢他嘛。”
“那谁提的分手？”
“……他。”
角落座位静寂了会儿，只听得见猫咪在人身上打滚的哼唧声。
胡静圆问她：“分手原因是什么？”
一只田园橘猫过来蹭项悠悠的小腿，她把它抱到了膝上，垂着眼说：“他不爱我吧。”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听出来她这短短一句话说得有一点艰难。
极漂亮的长卷发女生，穿着朴素都有种张扬肆意的美，神色却无比落寞。
同桌的女生们不由自主地立即开始安慰她，你一言我一语。
她却摸着小橘猫，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本想说他不爱了，迟疑一下没说“了”字，因为已经判断不清曾经的陈宁。
看着膝上的小橘猫，忽然间，久违地想起了另外一只橘猫。
在昙县乡下，陈宁的奶奶家，老人养在身边的那一只。
说是比陈宁年纪还大，他们上大学的时候，猫咪已经二十多岁了。
大一那年寒假，陈宁奶奶病得已经很重，却不想呆在医院，非要回家。
拿了一堆药，两人搀扶着老人回到家门口，行动早已迟缓的老橘猫见了，竟像年轻小猫一样激动而飞快地朝她扑过去，在她怀里撒娇。
夕阳下，老人笑出满脸褶皱，干枯的手爱怜地抚摸老猫失去光泽的皮毛。
她一声声叫着咪咪，老猫叫声有些哑地回应着喵喵。
一些天后，撑着过了新年，老人在家中安详过世。
老猫就睡在她的被子上，人想抱走，一摸，发现也已经冰凉。
最后，后山上，正常大小的坟墓边还有一个很小的坟墓。
石碑也有大小两个，奶奶，和咪咪。
冬雪覆盖竹林，陈宁和她在坟前静默地站了很久。
冰冷的土堆里躺着少年最亲的人，那是他最脆弱的时刻。
那样的时刻，是她陪在他身边的。
所以陈宁，或许也是爱过她的……吗？
“分手后你们有联系吗？”
对面女生的话拉回了项悠悠的思绪。她放手让小橘猫跳走，摇摇头，“没有。”
她看着小橘猫回到猫咪们中间一起吃东西，轻声说：“三年了，什么消息都没有。”
女生们听了，顿了下后开起了玩笑，“往好处想，万一他不在人世了呢。”
“就是就是，消失的前任就当他死了。”
项悠悠一怔，认真想了想那种可能性，下意识道：“不……他很好，他不能死。”
胡静圆看着她在谈及钟燃时从未露出过的神色，没有再说什么。
又一个周末，还是要和钟燃见面吃饭。
项悠悠跟他去超市买了食材，回家和他一起做。
仍旧几乎都是半成品，只需要简单的操作就能出餐。
想到前一次是钟燃主厨，项悠悠这次就强迫他去客厅休息，只负责餐后收拾。
厨房是开放式，钟燃即使坐在客厅，也能一回头就看见她，便不太情愿地同意了。
项悠悠刚放下的手机屏幕朝下地放在茶几上，钟燃拿了起来打算帮她顺手一起充电，却发现屏幕还亮着没锁，手指不小心碰到相册，就那样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