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比平时软了好几分，加之落地灯映照下公寓内的温馨环境，蛊惑得人心动。
陈宁想要拒绝，却怔在原地，不由自主扫视过客厅和看得见的楼上卧室。
“呃，我家只有一个床。”项悠悠也随着她视线看向卧室，又看回客厅，松开她的手，抓抓头发玩笑道，“……不过我也舍不得你睡沙发，虐待美人，有负罪感。”
她看着面前黑发白衬衫的清丽女生，“所以，你就跟我一起睡，好不好？”
两人衣着一红一白，站在距离落地灯有段距离的门边，色调一冷一暖。映在墙上的剪影都好看。
陈宁是要拒绝的，看着项悠悠这时的表情，却迟迟开不了口。
项悠悠也有了一丝丝的紧张感，怕被拒绝。明明从前和苏汀还有大学舍友都一起同床睡过，特别自然正常，怎么面对眼前人，倒好像是自己别有企图似的了。虽然对着那张脸也不能发誓绝对没有。
“床单被套刚换的，很干净很舒服。”见对方似在动摇，她继续争取，“我睡相也好，不踢被子不踢人。”
女生一句句软语，拒绝越来越不易。定了定心神，陈宁低声道：“……但是我不太方便。”
项悠悠拉着她手望着她，闻言愣了下：“你那个来了？”
陈宁微微抿唇。项悠悠沮丧无奈地松开她，“那好吧。”
“那我回去了。”手上还留着温度，陈宁分毫未动地说。
“我送你。”项悠悠神情失落地打开门，带着人走向电梯。等电梯时，侧头对人说：“下次再一起睡。”
陈宁没说话，项悠悠当她默认了。可从电梯到送人上出租车的这段路上，她却变得话少了很多，就好像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那样。
独自走回家的时候，项悠悠趿拉着凉拖鞋，一路自我反省。自己好像太不矜持了……可是对女孩子，还是很喜欢的女孩子，要什么矜持……可她会不会下次不来了呀。愁。
……
工作日，陈宁带着相机独自逛街，累了，坐在咖啡馆户外位置休息。
“陈宁！”有陌生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语带惊喜，她回头，看见街对面快步走来一个男人。
长得还行，但不讨喜，衣着也有些不养眼。因为前些天在工作室见过，陈宁很快认出来人，蹙起了眉。
方关莫见她一人一桌，自来熟地在她面对落座，亮眼放光地笑问：“你一个人？”
没显露出不耐，陈宁语气很淡：“你有事吗？”
“哎。上次不是说了吗？我也想找你拍照。”方关莫双手搁在桌上，那手指都快碰到陈宁的饮品杯了。
上次，也就是前些天。这人找到了工作室径直进去，当时陈宁在给顾客拍视频，助理小唐把人带到一边接待，感觉到他动机不纯后，就说不单拍男性抱歉地把人请走了。
“上次你忙，都没跟你说上话。”方关莫一脸泛油的笑容，坐在椅子上身体总是晃动，椅脚挪出声。
他去工作室看见了她工作的样子，只觉比天桥晚霞下初见还要吸引人，就连当时被拍的美女顾客都比不上。
“我不单拍男性。”陈宁不喜对方，尽量礼貌简短回绝，“情侣可以。”
方关莫笑出声，动了动双腿，椅子又在地上划了下。
“那怎么办？我只喜欢你啊。”他自以为帅地用右手托住下巴，笑着盯住她，“要不你做我女朋友我们拍？”
“放心，我不是想白嫖。费用一样出，加倍都行。”他甚至对她眨了下眼，“哥哥有钱。”
“……”刚喝的抹茶拿铁味道很好，陈宁却感到胃不舒服了。
男人嗓门不小，附近桌的客人都有的望了过来，仿佛在吃瓜。
“对不起。我说错了。”陈宁语气极冷，从位置上站起，“我不拍你，就算不单拍也不可以了。”
“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刻意出现在我面前。”她拉开椅子，扔下没喝完的抹茶拿铁离开。
清冷女生脸上的神情，附近人看得一清二楚，有听见男人刚才话语的，面色立时好笑又鄙夷。
“等等，喂！”方关莫觉得有些丢面子，但眼看着人走向斑马线，只得先追。
但没追上，人行道的红灯亮起，再变绿时陈宁已经走向拐角不见。
方关莫在原地顿足，满脸不悦，眉宇间都染了戾气。
清高什么呢？不就是个外地人租房开摄影店的？想让他放弃没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