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玛:“小姐,您这是要是去哪儿?”
琳娜:“去地窖。”看看我的野狗。
还没走几步,她又回头看向侍女:“对了,让护卫给他脖子上加一根铁链,就说是我的命令。”
言语仿佛慢性毒药,只要听见会便一点点渗透,麻痹他人的神经。诺玛居然下意识地站直,朝琳娜行了最标准的侍女礼数。
带上准备好的东西,慢悠悠地逛到地窖,刚一靠近,琳娜便感觉到了来自地下河边的潮湿阴凉。
这里要比地面凉不少,琳娜已经看到铁门后面,被链条限制住的阿诺德了。
铁链的长度刚刚好,拴在阿诺德的脖子上,剥夺了他的自由,还有正常的站立与躺下。
琳娜就站在上了锁的铁门外,从篮子里取出她准备的食物——大半片黄油面包,还有一瓶冰凉,快要变质的牛奶。
这是她为阿诺德准备的食物,只有这么多。
随手一扔,面包片滚落到阿诺德跟前。琳娜是故意的,这个距离,他不得不往前爬一点,让铁链绷直还必须伸手才能够到。
这种行为太过卑微,可是现在的阿诺德,已经饥饿到了能够被黄油焦香味牵动的地步了。
求生的本能使得他意识模糊地向前爬,殊不知面朝的方向,琳娜就站在那里。
他触碰到面包片,立刻塞进嘴里,开始疯狂的啃咬吞咽,好像会有人与他争抢一样——饥饿与绝望会让人丧失理性,甚至冷静。
琳娜又将牛奶瓶放下,随便一踢,瓶子咕噜噜地滚进地窖,刚好能触碰到阿诺德的指尖。牛奶的冰凉,比起地窖的湿冷,或许对于他来说还算温暖。
他尝试着抬头,想要看清是谁送来的食物,然而模糊的视线中只有一个离开的背影。
纤细,柔软,却又难以靠近。
是那个小姐吗?不可能……命令人将自己关在这里的,就是她。更何况,是他先挟持了她。
按照贵族的习性,根本不可能放过自己,又怎么可能会送食物呢。
视线在模糊与清晰中不断交替,就在这混乱的思考中,阿诺德浅浅淡去了意识。
过度的饥饿得到缓冲,他绷紧的身体便也放松下来。
之后的一个礼拜里,琳娜总是会在固定时间去到地窖,亲自为阿诺德送上数量不算多的食物。
每一次,她都会观察阿诺德的状态。
似乎现在的他并不能够让她满意,所以琳娜总是在等待。
七天后,当琳娜在送餐时间刻意迟到了几分钟后,她看到阿诺德已经等候在铁门旁,并在他面上捕捉到了期待。
她站在阴影中,看着眼前的所有,嘴角缓缓上扬起来。
看来野狗已经适应规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