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的眼眸被染上了猩红,阿诺德想要藏住他的尖锐,可在情急之下,它还是难免擦到琳娜。
少女杏眼微眯,表情略有些复杂。
“怎么了?”她开口,话音含笑,却听起来带着丝嘲讽。“阿诺德,我需要提醒你,你——”
琳娜的话被迫中断,因为她感觉到一股来自手臂上的柔软湿热——阿诺德居然直接握着她的手,低下头,就像不久前奥卡姆做过的那样,亲吻她的手背。
陌生的触碰感,居然好像还带着一丝酥麻。明明只是个普通且生涩的吻手礼,却让琳娜控制不住地朝着更远的方向联想。
如果被亲吻到的地方,不仅仅是手背呢?
男人如此大胆主动的行为,着实让琳娜意外不已。她目光露出鲜少的呆滞,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把将手抽回。
琳娜视线在四处游离,将手掌贴紧了刚才被亲吻的地方。
好像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琳娜摩挲着手背那一块皮肤,终于抬起眼,看向跟前的男人。
阿诺德似乎将刚才的冲动平复下来,他的手还维持着刚才捏紧的动作,悬在空中,直到触碰了她的视线才缓缓放下。
琳娜放下手,扬了扬下巴:“胆子不小呢。”
城堡外突然变了天,狂风不停地在肆虐,发出骇人的动静。他们所在的长廊似乎成了一个通风口,冰冷很快占据了琳娜的躯体。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一秒,男人便很自觉地走到风口,为她将一切遮挡。
如此贴心的行为,谁知阿诺德连琳娜的半个眼神都没有获得。
少女手握门把,利落地转过身去,拧开就要朝里走。
阿诺德下意识伸手就要阻拦,谁知琳娜躲闪得及时,他却一下子没能收住手。抵上了半开的房门,失去了支撑力的他,连带着被手臂笼罩的琳娜,一同倾入房间内。
好在阿诺德反应及时,后脚跟迈入后立刻抵在墙边,他手臂收紧,琳娜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只是,一番小插曲过后,两人的动作似乎相较于之前,更为的暧昧。
琳娜双手攀附在阿诺德肩上,紧贴在他的胸口,甚至——她还穿着白日里参加葬礼的那套黑色礼服。
阿诺德的手落在了她的腰上,轻轻一带,他们便重新站直。
琳娜环着阿诺德的脖颈,近距离地扫过他硬朗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最后是抿紧的薄唇。
那儿有些干燥,却不是因为周围环境。
腰上的手十分安分,就停在那儿一动不动。琳娜的心烦因此而来,她一把挣脱了他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心烦意乱,是从前没有过的情绪。她拍了拍胸口,好像那儿粘上了灰尘。
这一次的阿诺德,并没有道歉。他只是用阴郁、压抑的眼神看着她,并且沉默地站在原地。
没有声音,却好比他进行了一通莫大的宣泄。
琳娜长呼一口气,定神后迈步朝他跟前走去。她抬起手,温柔地抚上阿诺德的脸颊,用最平常的声音说道。
“今晚的事,我可以假装没有发生过。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说完,她顿时收起全部的笑容,一把将门关上,阻隔了自己与阿诺德。
只是当琳娜转过身时,她的目光被烛火照得通亮,抚摸着手背被亲吻的地方,她唇角的笑逐渐失控。
而男人也在同一时间里转过身,只不过既木讷又无比忠诚。他守在房间门口,任由冰凉刺骨的风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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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金斯王国的天气永远都是那样的奇怪,冬天毫无预兆地就带着雪花,从海面上疾走而来。前几天还是阳光明媚,今日琳娜拉开窗帘,看到的却是被大雪覆盖的鹤望兰庄园。
侍女似乎在不久前才进来换过火炉的木炭,房间里并没有被寒冷浸透,反而热火朝天。她穿着单薄的睡裙,一边将浓密的长卷发向后撩拨,一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伸手取过一张羊皮纸展开,琳娜看到那上方自己略有些潦草的笔记。
记录的都是这段时间她收集到的往国内大事件,以及从诺玛那里收获的关于奥卡姆的相关消息。
这位图尔斯家的二少爷,在王国大多数女人眼中,都是冷酷英俊,且难以接近的形象。但所有人都知道,奥卡姆对地理学有着浓郁、执着的热爱。
仅仅面向贵族开放的皇家学院,也专门为了他开设了一门地理研究课程。
虽然,对这方面感兴趣的人似乎并不多,但这丝毫不影响奥卡姆对地理的研究。他甚至动用图尔斯家族的影响力,专门出版发行了自己的地理研究书籍。
奥克莱德的藏书室里刚好有一本崭新的,琳娜有幸成为了第一个翻阅她的人。
她快速阅读完毕,将分析的男人的喜好记录在羊皮纸上。
纸张的另一端,琳娜还写了一行小字——“国王喜欢在初雪后狩猎”
这个消息,同样也是从诺玛那里收获的。
国王那特殊的爱好,使得每逢初雪,王室及各大家族便会组织家眷,一同登上王国北部的基茨雪山,进行狩猎活动。
琳娜靠着椅背,手指在那一小行字上轻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