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伺候的被遣出去,只留下几个心腹。
周氏迫不及待地说了这两日发生的事,“原本说的好好的,你婚礼过后,贺家上门提亲,他们家昨日的确来人了,却带着一位陌生面孔,那人自称是昌宁郡主身边的管事太监,说是得知美玉不顾廉耻爬了贺家公子的床,如此放荡形骸的女子,不能做人妻子,只能做妾!”
周氏说着说着就气得红了眼,可面对郡主的威胁,她能如何。
小心翼翼的看着吉美瑾的脸色,哀求道:“美瑾,你看,再如何,美玉也是你妹妹,你如今锦衣玉食,高高在上,她对你造不成任何危害,你就宽宏大量放过她,别让她嫁给贺公子了行不行?否则,她只怕是真的要毁了。”
吉美瑾神色有些微妙,问道:“你们在那太监面前提了我?”
周氏有些尴尬,吉良洲也有些不自在,周氏道:“原本也没想提及你,但那奴才实在欺人太甚,丝毫不将咱们家看在眼里,甚至道:‘若世人知道大将军夫人有这样一个妹妹,她那一品诰命的位置能不能坐还是个问题。’随后便撂下狠话,说定要把美玉以妾室身份抬进贺家。”
吉美瑾唇角笑意微深,昌宁郡主一如既往的嚣张,不过她有嚣张的资本,可是他贺家又算什么东西。上辈子害她性命,这辈子,以为巴结上一个昌宁便又不把她放在眼里?
让吉美玉当妾?若与她无关也就罢了,她甚至乐得看笑话,但世道如此,她不可能独善其身,相应的,她身后的将军府也会跟着被世人笑话。
说到底,贺家请来昌宁,最终对付的还是她。
她笑了笑,上辈子如果不是被二丫下毒不久于世,她也不会那么干脆的让贺安澜去死,毕竟,她嫁入贺家两载,想的是安稳过日子,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唤来章丹,附耳吩咐几件事,章丹恭敬应下出去了。
周氏急切地看着她,但吉美瑾没有理会,而是看向吉良洲,“父亲,吉家今日已不同往日,您好不容易从礼部六品小官成为实权在握的五品官,您应该知道,依仗的是什么。”
吉良洲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大女儿嫁了个好人家。可他毕竟是一家之主,被自己女儿直白点出实情,实在有损颜面,也证明他本人无用。
吉美瑾自然知道他气什么,但并不在乎,继续道:“咱们父女俩,我也不和您虚与委蛇,我知道您期望着光耀门庭,但您兢兢业业几十载是个什么结果,您一清二楚。如果不是我,您这辈子充其量也就在这个位置上养老。”
周氏惊得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吉美瑾毫不留情的剥开吉良洲最在乎的那张脸皮。她等着吉良洲大发雷霆,然而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即便吉良洲眼里喷火,脸皮紫涨,竟依然不言不语。她实在担心,他可千万别把自己憋坏了。
吉美瑾也没想着气死他,否则更难听的话她也不是说不出来,等他缓过劲儿,接着道:“我说这话不是为了气您,真要算,那也是我掏心窝子的一番肺腑之言。靠您,咱们吉家起不来,那还能靠谁?靠吉光耀吗?”
说着她轻蔑的笑了笑,“您别怪我看轻他,即便他小时候还有几分聪慧,能读几本书,可已经夫人的溺爱和纵容下毁了,他如今,能不闯祸便是烧高香,光耀吉家,做梦更快。”
吉良洲气得唇上短髭都在抖,周氏更是脸色难看,忍不住站起来道:“美瑾,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光耀他哪里不好,他、他也就是贪玩些罢了,可他还小啊,不信你等着,等过两年……”
“等过两年,他成家立业有了孩子,你依然还能说他小!”
吉美瑾冷冷地看着她,“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夫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应该还有些自知之明吧,你凭什么觉得自己生养的儿子能成为我吉家的支柱?过两年吉光耀能一举考中秀才、举人甚至进士,甚至一举成为状元,这样的美梦我相信你一定做过,但你问问自己,吉光耀他做得到吗!”
她冰冷的话彻底打碎周氏的妄想,让心底那些潜藏的无奈和心知肚明浮上来。
突然就泪流满面,跌坐回去。
这话是对周氏说的,可吉良洲感同身受。
他颓然的弯下背脊,之前在大门口那些得意和意气风发消失不见。
他哑着嗓子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吉美瑾淡淡道:“我只是想告诉您,若依我个人意愿,我不会帮吉美玉,但我与她血脉相连,这是拆不开的枷锁,所以我帮她。但我不可能事事帮她,次次帮她,不仅是她,还有吉光耀,还有夫人,以及夫人的娘家。”
她的目光滑向周氏,明明是冷淡的,却尖利的刺破周氏暗藏的心思,她下意识转开目光。
吉美瑾又对吉良洲道:“即便您是我父亲,但您也不得不承认,如今您、吉家,以及吉家的其他人,所有的风光都是依托我而来。我好,你们便会一日好过一日,我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