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和王夫人顺利见到了太妃。
谁知就那么巧,就遇上了王妃带着大哥儿来给太妃请安。只见他小小年纪一板一眼的给太妃请安,然后被太妃搂在怀里疼爱,太妃问他今日读了什么书,会背哪些诗?他就晃着脑袋,将这几日所学一字一句的背给太妃听。
贾母倒也罢了,收回视线,不敢多看。唯有王夫人,虽明知道不能过多关注,可还是忍不住抬眼看着。越看越伤心,越看越难过,这样优秀聪慧的孩子,是她嫡亲的外孙,本该叫她一声外祖母的才是啊。
“母妃,这位是何人?为何总是看着我?”谁知道竟被大哥儿察觉了,还当众问了出来。
王妃面色如常,“这两位是贾侧妃的祖母和母亲,过来给老太太请安的。”
“哦。”大哥儿没有多问,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从太妃怀里离开,“祖母,我该去读书了,中午再来陪祖母用饭,祖母记得等我。”
“好。祖母让膳房做你最爱吃的蒸羊羔,好不好?”太妃笑眯眯的说道。
哥儿却没说话,先看向王妃,见王妃没有反对,方才笑着点头,“好,多谢祖母,孙儿去了。”
太妃和王妃婆媳俩压根没将贾母和王夫人当回事,尤其是王妃,那就是她的儿子,她花了那么多个日夜小心翼翼呵护大的孩子,即便是现在告诉他,贾侧妃才是他的亲娘,他也不会相信的。
只是哥儿也已经进学了,王妃也开始未雨绸缪了,她打算等请封世子的折子下来后,就告诉哥儿他的身世。她自然有法子,让哥儿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还依旧亲近她,拿她当亲娘。她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来离间她们母子之情的。
太妃和贾母闲话几句后,便让贾母和王夫人去见元春了。
一进院子,虽是夏日,贾母和王夫人却感到了一阵萧瑟。尤其是王夫人,这感觉尤其强烈,明明上次来还是不久之前,那时分明生机勃勃,处处繁荣旺盛之象啊,这才几日啊,就潦倒萧瑟至此。果真是世态炎凉,人心冷暖啊!
王夫人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贾母神情有些不悦,“快收了眼泪,没的让侧妃跟着伤心。”哭,就知道哭,哭就能改变一切吗?
等进了屋子,看到躺在床上的元春,婆媳二人大惊失色,“我的儿,怎么就成这幅样子了?”王夫人扑到床前,看着元春惨白的脸色,还有鬓边花白的头发,泣不成声。
贾母也心疼的不行,“怎么就这般憔悴了?也该好生保养着些啊!”再一看屋子里,伺候的人似乎也少了些了。
“抱琴呢,她如今也这般托大了吗?”贾母问道。
元春艰难摇头,“她很好,是我不放心岁哥儿,让她守着岁哥儿去了。老太太和太太怎么来了?”
她的视线只落在贾母身上。“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还为我奔波劳累,是我不孝。”
“唉,不要胡思乱想,养好身子才是要紧。”贾母心疼的抚摸着元春的脸。“如今吃什么药呢?太医科莱瞧过了?”
然后伏下身子,压低声音说道,“放心,你林姑父如今是户部尚书,简在帝心,便是看在你林姑父的面子上,想必也没什么大事。安心便是。”
元春苦涩一笑,“是。”
王夫人哭着抹眼泪,“我已给你舅舅写信去了,你舅舅定会为你做主的。”
元春却只是笑了笑,“多谢太太费心了。”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王夫人泣道。
贾母无奈的看了王夫人一眼,“好了,总是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日子还长着呢,眼下就灰心丧意的,以后可怎么办?你还年轻,有岁哥儿,有侧妃的名分,还有贾家,有这些亲戚,沉住气!”贾母轻声说道。
元春心里这才有了些许安慰,是啊,她还没有一败涂地,她还是有翻身的资本的。不为自己,只当是为了岁哥儿,和,太太。
太太再愚昧,也是元春的亲娘,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放任不管!只是她的能力有限,太太的痴心妄想她是做不到了,可只要她在一日,太太始终会是贾家的二太太。
“林妹妹的好消息,偏我又病着,也不能去贺一贺,回头我让抱琴收拾些东西,老太太替我带回去吧。”元春打起精神说道。
说话间,抱琴带着岁哥儿来了。
“老太太也抱抱岁哥儿,让他沾沾您老人家的福寿,保佑他平安健康长大。”元春倚在软枕上,笑着说道。
然后又吩咐抱琴去准备些贺礼。
抱琴恭顺的下去了。
贾母依言抱起了岁哥儿,“这孩子瞧着有些瘦弱,太医怎么说?”
“无妨,只是有些苦夏罢了,他还小,又不敢用冰。等再大些就好了。”元春提起岁哥儿,眉眼间皆是温柔。
王夫人却又哭了,岁哥儿再好,到底不是亲生的,这会子瞧着好,可以后呢?他到底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