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俊朗,剑眉星目,满头乌发用赤色发带高高束起,留下几缕狂乱地搭在额前,既有着少年的意气风发,又有着男子的成熟气概。
他身穿玄色劲装,肩戴玄铁护臂,手里把玩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看似吊儿郎当,却让人胆寒心颤。
大雍神勇无双的战神,年仅二十岁的定武将军,便是他了。
与他并行的男子同样极为夺目,并未被比下去半分。
男子一袭枣红色官袍,分明是秾艳热烈的颜色,却反衬得他愈发冷若冰霜。
长及腰间的墨发用银制发冠束起一半,另一半则自然垂落,飘逸出尘。
他凤眸狭长,淡粉的薄唇紧抿,神色清冷矜贵,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宛若一朵遗世独立的高岭之花,不容亵渎。
这一位,则是当今丞相之子,二十二岁的正四品大员,大理寺少卿裴知许。
裴知许并未对姬妧的话发表意见,剜向张远的眼神已足够证明他的态度。
若问顾熙言和裴知许之间有何共同点,那么知情人士必然会答——他们都是嘉宁长公主的竹马。
见到来人,姬妧一脚踹开张远,从长椅上站起身,眼底闪过惊喜:“二狗!湛哥哥!”
顾熙言:“……!!”
顾熙言当场炸毛,脸颊爆红:“都说了不许叫这个名字!”
姬妧淡淡道:“知道了,二狗。”
顾熙言咬牙切齿:“姬、小、妧!”
就不能对他温柔一点嘛,小气!
姬妧扭头不理他,顾熙言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没脾气了,也蔫巴了。
他算是败在姬妧身上了,堂堂小霸王,每次都被压制地死死的。
裴知许在姬妧不远不近处驻足,语气疏离中难掩渴望亲近之意:“嘉宁…殿下。”
裴湛,你要谨记,她已经成过亲了。
你们不能再像从前那般。
姬妧听到他嘴里吐出陌生的称呼,不满地撇了撇嘴,“不过一年半未见,湛哥哥就跟我如此生疏了?”
“不敢。”
裴知许垂眸,心中挣扎片刻,最终选择遵从本心,清冷眸光如新雪初霁:“阿妧。”
“这就对了嘛。”姬妧拍拍裴知许的肩膀,满意地点了点头。
顾熙言看着她俩亲昵的动作暗自不爽,出言打断:“叙旧叙得差不多了啊,裴湛,你怎么唧唧歪歪的。”
裴知许脸色骤冷:“顾熙言,你很聒噪。”
“有本事你打我。”
顾熙言做了个鬼脸,然后趁所有人都不注意,一把握住姬妧手腕,朝她咧嘴一笑:“妧妹走,别理他了,咱俩吃点心去。”
是了,顾熙言是那种任姬妧百般刁难也不会真动气的性子。
被姬妧伤了心的时候,可怜巴巴地独自舔舐伤口,并发誓下次一定要硬气点,结果下一刻又摇着尾巴去讨好姬妧了。
狗怎么能抗拒肉骨头的诱惑呢?
现在离开席还早,姬妧正想垫垫肚子,于是允了下来:“走!”
裴知许目睹姬妧跟着顾熙言离开,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心态一下子不平衡了,浑身嗖嗖地冒着冷气。
闻人悦哆嗦了一下,搓搓手臂:“啊嘶,好像有点凉啊,方才还挺热的说。”
不少人深以为然地附和起来。
唐清瓷眼观鼻鼻观心,勾起一个暧昧不明的笑容:“要不怎么说,离过婚的女人更迷人呢。”
闻人悦:“?你不对劲。”
*
晌午,宫宴正式开席。
余兴节目过后,是来宾们相互攀谈的时间。
宣平侯世子江瀚就“嘉宁长公主批判我的小说难看”这件事提出了异议,表示自己十分伤心,请求皇上给他一个不掺杂私人感情的公正答复。
大雍是崇尚文学的国度,信奉文学面前人人平等的宗旨,人人拥有评判或辩驳的权利,因此江瀚此番作为不算触犯皇族。
姬扶光面无表情道:“朕未曾听说过你的小说。”
言外之意便是,你写得太不入流了,没资格入我的眼。
“噗嗤,”姬妧忍俊不禁,“宣平侯世子,本公主的状岂是那么容易告的。”
“《仙剑情缘》是在下毕生的心血,还望长公主殿下口下留情!”
江瀚被姬妧刺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坚持据理力争道:“《仙剑情缘》在全国范围内大受欢迎,足以证明它的优秀!”
姬妧摆摆手,敷衍道:“嗯嗯,继续继续。”
江瀚道:“在下会将《仙剑情缘》认真写完,让它的版图扩张至全青云洲,到时候,成绩见真章!”
“哦?是么。”
姬妧来了兴致,这人是要跟她宣战啊,真是个不怕死的,“那就看看,《仙剑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