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綦心一凉,连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说道:“朝曦,倘若我真的那么做了,那我会承认我错了,我会找回我们的记忆,我会把一切都想起来,你原谅我好不好?”
朝曦惊讶的回头望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他会说出的话。
在她的印象中,琮远帝君是何等高傲之人,他素来眼高于顶目空一切,杀伐果断毫不留情,即使在天帝的面前也从不低头,那是令万人敬仰不敢靠近的存在,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今在她的面前却呈现出讨好之态,那种小心翼翼害怕失去的眼神骗不了人。
朝曦的表情在一瞬间有了缓和,却又很快陷入了痛苦的纠结中,缓缓开口道:“帝君,你爱的是我,还是那个凡人女子?”
庄綦愣了愣,却很快说道:“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和她之间有何分别,等我找回锁心玉帮你恢复了记忆,你就会想起我们之间的一切……”
“是你和她之间的一切,不是和我。”朝曦打断了他的话。
“她是你的转世,她就是你!”
“她不是!”朝曦大喊道,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帝君,我不会找回那段记忆,我也不需要你恢复记忆,如果这就是我们的结局,那我只当是上天注定你我之间没有缘分,我无话可说。”
庄綦的气息有些紊乱,似乎是急火攻心,脸色都变得难看了几分,他再次抬手想去拉住朝曦,却见她毫不犹豫的向后退了几步,就这样避开了自己。
朝曦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强忍着哽咽再次开口道:“帝君,如果你都不曾记得与我之间的一切,你对我的爱又从何而来,你所爱的只是我历劫时的一个转世,她死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也断了,如果你想把这些感情寄托在我身上,那是对我的不公平,那会让我很痛苦,你明白吗?”
庄綦感觉心脏仿佛坠入了冰窟之中,可身体却又变得极度的燥热,他开始觉得呼吸困难,随之而来的是胸口处的剧烈疼痛,喉咙一甜,他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朝曦大惊失色,“帝君你怎么了!”
这时元宸和悯言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了庄綦,而丹翎则将手贴在他的胸前为他输送灵力,就是这样一番折腾,庄綦虽然失去了意识却总算稳住了心魂,在场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丹翎看着不知所措的朝曦,沉吟片刻才开口道:“朝曦仙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他,可他如今会变成这样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朝曦微微一愣。
“宁心死后没有顺利转世,庄綦以为她的魂魄被困在了幽府,所以只身一人闯进幽府,从判官到阎王再到鬼帝,与他们纠缠打斗了两天之久,纵使他法力高强,可一人总归难敌幽府数十个高手,怎么可能全身而退没有受伤。”丹翎叹了口气,而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现在没有了宁心的记忆,所以你才会觉得你们是两个人,可从现实上来讲你就是宁心,庄綦对宁心的爱太深了,受的伤也太深了,我知道你心里或多或少会有怨恨,可我希望你多给他一些时间去接受,不要这么快就伤了他的心,他的心已经很脆弱了。”
朝曦身型一晃,险些没有站稳,她看着面前那个昏睡的男子,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满是破碎感的模样让人心疼,很难想象他就是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帝君,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也全是因为自己。
“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朝曦的嘴唇微微颤了颤,凤眸之中又涌出了泪光。
“哎呀呀,曦儿,我的曦儿。”南苑仙君心疼的不行,连忙走过去把她往怀里抱,“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呀。”
“爷爷,对不起。”朝曦哽咽着说道。
丹翎看见这幅场面,眼睛不由得酸涩了几分,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朝身后的人说道:“先把庄綦带回羽阙天宫,他旧伤未愈又急火攻心,我需要继续为他疗伤。”
元宸和悯言相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朝曦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下意识的上前几步走到了殿门处,这时南苑仙君轻轻拉住了她,叹息道:“曦儿,你今日方才醒来,身体仍需修养,我知道你担心帝君,可我更希望你保重自己,爷爷我啊,盼着你回来已经盼了两千多年了。”
朝曦转身看向他,眼中有深深的自责,“爷爷,当年是我太自私了,我只顾着自己,完全没有考虑到你,爷爷,对不起。”
南苑仙君露出慈祥的笑容,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没关系,爷爷原谅你了,只是以后可不许这么做了。”
“嗯。”朝曦点了点头。
“你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爷爷让人给你做些好吃的如何?”
朝曦却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爷爷,给我讲讲这两千年来发生的事吧。”
羽阙天宫
“帝君,你会平安回来的对吗?”
“帝君,别扔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