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烟戒了吧,对身体不好,你总是头疼,跟抽烟也有关系。”叶梵音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劝说。
她转过身,把背靠在围栏上,“好啊,我可以戒烟,但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我们明明约好了见面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又往叶梵音那儿挪了一小步,“你说过的,等我养好了身体就告诉我的,现在我已经好了,你可以说了吧。”
叶梵音抿了抿嘴角,内心有几分挣扎,“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我当然想知道,我是当事人,我也有权利知道。”
听到荆梦章回答的斩钉截铁,他的嘴里生出了一丝丝苦涩,“那你会原谅我吗?”
荆梦章也不知道听过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都还没说什么,叫她怎么决定原不原谅,“你说说看吧。”
其实,这个局面终有一天会发生,这件事情就是横亘在他和荆梦章之间的障碍,如果想要和荆梦章在一起,那就必须直面这个问题,哪怕她一时接受不了,不肯原谅自己,他也一定要向荆梦章说出实情。
良久,叶梵音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好。”他发现只这一个字就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好难,真的好难,但今天他必须要说了,“那天在去找你的路上,我发生了车祸,原本事情并不严重,被送到医院后我以为我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而已,结果医生说我得了脑膜瘤,需要立刻住院准备手术,我想告诉你的,可我的手机摔坏了,医院通知了我父母,他们连夜带着我回了美国做手术,其实脑膜瘤没有很可怕,只是个良性的肿瘤,开颅切掉就好了,可是没想到老天却跟我开了玩笑,手术完之后我失忆了,这件事最后演变成了一场医疗事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这样在美国待了十年,前面的八年我什么都不记得,直到有一天我在地下室的仓库里找到了一个盒子,一个装满我们回忆的盒子,我突然间清醒了过来,我开始想办法联系你,可是都没有回应,我只好请苏磊在国内帮忙查,一直到一年前我得知你在HL工作,我决定回国来找你,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他一口气说完了所有,一直注视着荆梦章脸上表情的变化。
她听着听着慢慢地往后推开了一步,然后开始发笑,笑着笑着她的眼里又蓄满了泪水,“叶梵音,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宁可用这么荒唐的故事来骗我,都不愿意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看起来很蠢很好骗是吗?”
“不是的,南南,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有骗你。”叶梵音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他伸手想拉住荆梦章向后退的身体,却被她一把甩开。
“叶梵音,你真的够了,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南南。”面对荆梦章的失望与愤怒,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会机械地重复着请她相信自己的话。
荆梦章越哭越凶,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瞬间找到了释放的出口,滚烫的眼泪不停地灼烧着她的脸颊,她有些不受控制地嘶吼起来,“我要怎么相信你,像十年前那样吗?我那么相信你,你让我在那里等你,我等了呀,可你没来啊。”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举着手一下一下地去擦脸上的眼泪,却发现越擦越多,根本就是徒劳,“叶梵音,你是我爸爸死后唯一的温暖,是我悲凉的青春期唯一的救赎,可你没来啊!我从白天等到黑夜,你没来啊!我经历了人生的至暗时刻,那无尽的黑夜,像困住我的牢笼,那段时间我什么都做不了,而这个至暗时刻的缔造者就是你,叶梵音!你要我拿什么再相信你?”
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荆梦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很久才平复下来,“我走过来了,但这并不代表我还能再经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