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叶梵音还真不怕张颀这招釜底抽薪,即便没有了寰宇银行的合作关系,也一样会有其他银行抛来橄榄枝,这本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拿来做要挟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也不知道张颀是太急功近利了,还是怎么的,总感觉他棋差一招,不似他平日的杀伐果决。
叶梵音才不管他怎么了,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情,扯东扯西地没完没了也不是叶梵音的作风,于是他干脆开门见山道:“张总还是劝劝令妹,别把事情闹到无法收场了。”
到了这一步,张颀也没什么可再辩的,本来就是自己的妹妹在胡闹,搞得他的生意都快黄了,百忙之中还要抽出几天时间来上海替她收拾烂摊子,已是非常心累,眼见如今形势比人强,他也渐生了妥协之意。
“张领确有做的不妥之处,这件事我会亲自出面请公关控制舆论,直到事态完全平息,解约的事就自然不必再提了。”
此言一出,叶梵音他们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张颀这是强弩之末了。
“有张总这句话,当然也是可以放心的,至于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之后也会一五一十地写进合同里,我希望张总不要拒绝。”叶梵音乘胜追击,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张颀暗暗地握紧了拳头,胸腔中的怒意熊熊燃烧,这股火压抑在心中总要找一个出口,最后是谁倒霉可想而知,反正他离开HL时脸色铁青,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礁石下的暗流却还未平息,便如同八月的天气,早晨还是晴空万里,一眨眼就是乌云密布,不知道即将到来的究竟是雷暴雨还是艳阳天。
也或者接下来的一整天都会是阴天。
关于叶梵音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荆梦章从前从来没有问过,对于她来说叶梵音家里是什么条件,有钱没钱都不重要,她要的只是叶梵音这个人,他是个情绪稳定且温柔善良的人就很好,况且他们俩用功读书,努力工作,将来总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上学那会儿叶梵音提到过他的父母常年居住在美国,后来一次机缘巧合倒也见过几面。
叶梵音展现出来的一些自身条件也没有过分的夸张,荆梦章只感觉他衣食无忧,生活较普通的工薪家庭还算优渥,有些小小的存款可以租房,偶尔还可以给她安排一点小小的惊喜。
但今天张颀的一些话让荆梦章意识到叶梵音家里的生意应该不是小打小闹的小本经营,还有那个叫做“梵梦”的项目也引起了荆梦章极大的好奇心。
送走张颀之后她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梵音,叶梵音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她进了办公室,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前前后后都交代了。
原来他家是做酒店生意的,爷爷辈就发家了,迁去了海外,成立了自己的集团公司取名叫“宸申”。
“宸”为紫宸,古时为天子居所,与集团的酒店业务相契合,同时也彰显了品牌的高端定位;“申”则是指申城上海,是叶家一切的起源,爷爷希望他的后代们世世代代都不要忘记自己的根在那里。
荆梦章以手支颐,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调侃他几句,“万万没想到,你家这么有钱啊。”
叶梵音羞赧,他虽然从小不愁吃穿,可在生活用度上确实没有享受什么富家公子哥的待遇,家里除了替他交学费之外,给的零花钱也都与一般的中产家庭相差无几。
本科毕业后他半工半读完成了硕博的学历,按理说父母都在美国,他也应该去美国读博士的,可他选择留在国内,一方面是有着父母的理解,更重要的是荆梦章在这里。
和她在一起之后,慢慢了解了她的原生家庭和她的现状,叶梵音就更不好告知她自己的真实家庭情况,他知道荆梦章看似倔强坚强的外表之下偷偷藏起来的是一颗极其脆弱敏感的内心。
叶梵音怕她有负担感,怕她觉得自己是高攀,更怕她因此而疏远自己,所以一直没有提起过这些,后来也没有机会再提了。
“这么说来是我冤枉你了。”荆梦章手指婆娑着下巴,佯装着阴阳怪气。
叶梵音哪里敢叫屈,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冤枉,可不兴乱说。”
“噗嗤”一声成功地荆梦章逗乐了,“好了,我是不讲道理的人吗?”
叶梵音很想回答“是”,当然他是不敢的。不过要说女人讲道理那是决计不现实的,大马路上随便逮个男人问,回答都是不能跟女人讲道理,再理智再清醒的女人也都有不讲道理的时候。
笑闹了两句之后荆梦章又问起了“梵梦”的项目,只听这名字就让她有了些不同寻常的联想。
叶梵音正襟危坐,说起了自己两年前记忆恢复之后就开始准备的计划。
“梵梦”二字确实取字他和荆梦章的名字,当年荆梦章去改名时用心挑选的字,叶梵音希望它以更切实际的方式呈现,伴随着他们的一生,更要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叶梵音将“梵梦”打造成宸申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