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几口啃完鸡腿,趁人不备,又飞快地夹走了一只鸡翅膀。
阿大志这时才着急起来,生怕大姐再吃下去,这只鸡就没有了。他挥动筷子,拼命夹肉,夹走了剩下的那只鸡腿和鸡翅膀,又夹了几块肉多的,很快就把自己的碗堆满了。
陈王氏顾不上说教,等儿子夹过了,她才护着烧鸡,皱眉看向阿真:“你吃了这么多,不许再夹了!你看看你,跟弟弟抢肉吃,哪里有半分像个姑娘家!”
阿真没在意,这具身体缺油水,就算是补也不能一下子补太过,免得拉肚子。她啃完鸡翅膀,接下来就吃素菜,又喝了一碗汤,把肚子吃得饱饱的,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吃完饭,擦了擦嘴,阿真起身就要走,陈王氏忙道:“别急,一会儿你洗碗。我吃完了还要赶紧去洗衣裳,你把厨房好好收拾一下。”
陈王氏自觉这安排没有任何问题,阿真却并不领情,瞪大眼睛道:“凭什么是我洗?早上那顿是我做的,碗也是我洗的。”
“你不做谁做?难道还指望老娘来收拾?那么大一堆衣裳没洗,也没见你们帮忙,我养大了两个女儿又有什么用!”陈王氏越说越生气,连饭都吃不下了,把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拍,“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掐死你们俩个!”
这是连陈阿玉也一块儿骂上了,陈阿玉没有吭声,并不是不敢,而是她还指望爹娘同意把她嫁给表哥,因此只能忍气吞声。
阿真笑了:“那你来掐呀,你现在也可以掐死我们两个。只是我们死了不要紧,你可就少了两笔聘礼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跟舅妈也就差不了多少,都是只剩下一个儿子,谁又比谁更强呢?”
“你……”陈王氏万万没想到,以前一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大女儿居然也有牙尖嘴利的时候。
如果这份牙尖嘴利使在外人身上倒还好,如今落到她身上,这感觉真是糟糕极了!
陈有财没有听着家人吵架来下酒的爱好,当即拿出丈夫的威严,怒道:“吵什么吵,吃个饭都不让人清净!”
陈王氏顿时哑了火。
阿真才不管到底谁留下来洗碗,反正只要不是她就行了,干脆利落的回屋午睡。
等众人吃完,陈王氏没奈何,只好吩咐陈阿玉收拾碗筷。
陈阿玉当然不想做,但陈王氏心情不好,板着脸死死地盯着她,大有她要是敢说个不字就一定会被教训的意思。
陈阿玉不好在明面上顶撞,收拾碗筷也不用心,她嫌脏,因此只用两根手指轻轻捏着碗的边沿。
陈王氏看她这副干活不用心的样子,生怕会摔了碗,于是威胁道:“你敢打碎一个,将来就从你的嫁妆里扣!”
这算是拿捏到陈阿玉的命门了。
虽说家里穷,置办不起像样的嫁妆,但舅妈银子多,给的聘礼肯定不会少。如果爹娘足够大方,愿意从聘礼中取出一部分给她做嫁妆,那也是很体面的。
陈阿玉不敢再作妖,连忙双手牢牢地捧住碗,就像是捧牢了自己的嫁妆,然后朝陈王氏讨好地笑:“娘,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能还摔碗呢?”
陈王氏这才放心了,转身出去接着洗衣裳。
洗了半个时辰,估摸着阿真该歇够了,陈王氏起身去敲门:“阿真,睡醒了吗?”
阿真睁着话说着瞎话:“没醒。”
陈王氏差点气了个倒仰,顾不上计较,吩咐道:“醒了就赶紧出来,帮我洗衣裳,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以前每次都有原主帮她,所以她接活的时候无所顾忌,压根不管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干完,反正只要钱多就行。
阿真振振有辞:“那是你接的活儿,又不是我接的,除非你愿意把得来的银钱分我一半!”
“我看你真是长了翅膀想上天了!还分你一半?做你娘的春秋大梦!”陈王氏怒火上头,“赶紧出来!否则有你好果子吃!除非你这一辈子都不出屋了,不然……”
阿真打断她:“那你就慢慢等着呗,我只怕你等不起。”
陈王氏确实等不起,今晚天黑之前她就必须把衣裳给主家送回去。眼看阿真油盐不进,不受威胁恐吓,她只好骂骂咧咧地去找陈阿玉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