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哦,那你去报官啊。叫县太爷查明真相,说不定你还有赏银可拿呢。”阿真把盆还给张大嫂,接着就吩咐张大河关门。
看着院门缓缓关上,陈王氏还想再闹,却被陈有财阻止了。
三人回到家,陈王氏赶紧擦干头发,并且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然后就跳着脚喊:“我要去找大哥!她不肯听我的,我就叫她舅舅来跟她说话!”
“找什么找。”陈有财已经想了好一阵了,越想越觉得这里头有蹊跷。当然了,让他去报官那是万万不敢的。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哪里有胆子主动去见官老爷,只怕到时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有财皱着眉头,末了试探地问道:“她是不是有什么来财的路子?”
陈王氏撇嘴:“她能干什么,难道靠砍柴就能住上好房子,还使上小丫头?这不是做梦吗?”
陈有财怒了,大喝道:“你以前不是还说她会绣花!”
陈有财一个大男人,从不把家里的琐碎事情放在心上,对绣活更是不感兴趣,因些也不知道阿真究竟绣得如何。
“这倒是。”陈王氏想起她曾经见过的那些练习品,她自己虽然针线活儿不好,但她有眼睛,会看,知道那死丫头是有点天份在这上头的。
“以后你别瞎扯什么野男人,那只是一个下人,看守院门的。传扬出去,你脸上很有光彩是不是?”陈有财教训道,“如果真是这样,只怕阿玉的亲事也不稳当了,管好你的嘴!”
“我就是气极了,一时嘴快,以后不会乱说了。”陈王氏赶紧应下,“一会儿我就出去打听打听。只要她往外卖过绣品,总能打听出来的。”
“嗯,那你赶紧去。”
这天,阿真正在家里做针线活儿。之前她买了好些布料,趁着最近有空,给自己多做几身衣裳。
张大河走进来,站在门口禀道:“小姐,老太太又来了,这回没吵没闹,还特意带了礼,要不要开门请她进来?”
“还带了礼?”阿真有些吃惊。陈王氏这么殷勤,可不像她平时的为人风格。
“那就请进来吧。”阿真淡淡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这具身体的亲娘,哪怕她立了女户,也不可能做到老死不相往来。
“哎哟,还是你这屋里凉快!”陈王氏一进屋就被迎面而来的凉气给扑了一脸。她这一路走来是顶着大太阳的,时值夏季,外面热浪滚滚,这么短短的几步路,她都走出了一身汗。
“天热,所以在屋里摆了个冰盆。”阿真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
陈王氏赶紧一屁|股坐下来,贪婪地享受着屋内的凉气,一边在心里感慨这死丫头真是发大财了,竟然用起了冰盆。这在以前,可是只有她娘家嫂子才用得起的。
喜儿倒了一杯茶端过来,陈王氏把手里拎着两包点心放在条桌上,伸手去接茶,见是温热的,正好入口。
她一口气把茶喝完,叫喜儿再去倒一杯来,然后笑眯眯地对阿真道:“还是你会享受,又是冰又是小丫头的,过日子就该这样!”
阿真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这话。
阿真坐在窗前的矮榻上,身旁的炕桌上放着还未完工的新衣。陈王氏仔细打量她,人长胖了一些,皮肤也更白了,大抵是吃得好睡得好,还有人伺候着,这死丫头简直像脱胎换骨了一样,就她现在的容貌和气度,嫁进官老爷家做个官太太都完全够格了。
“唉!”陈王氏长叹一声。
她心里既有些自豪,又有些可惜。自豪的是这样出色的女儿是她生出来的,可惜的是阿真的亲事现在不能任由她做主了,真真是气死人。不然的话,以阿真现在的模样,换回来的聘礼都够一家子这辈子的吃用了。
“怎么今天想到过来,还特意带了点心?”阿真客气地问道。
她的鼻子很灵,一下子就闻出来陈王氏所带的点心是最普通的那种,也是陈大志以前经常能吃到的。
“你是我女儿,我是你娘,我来看看你不是很正常么?”陈王氏笑眯了眼。
这些天她在外边四处打听,城里能收购绣品的地方并不多。只不过她不认识里面的人,费了好些功夫,最后还是花了十几个铜钱才从一个小伙计嘴里打听出来。
得知阿真还没离家就开始卖帕子了,她气得要命,这死丫头也太会瞒了吧?后来又听小伙计说阿真因为绣技出众,绣品的价格比别人高多了,尤其是最近那幅红石榴,陈王氏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阿真这么能挣钱,当初就不该把她赶出去自立门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