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城里的那座大宅子,少说也值几百两,稀罕问我们借?我还没说你们呢,天还没黑就偷懒回家,背地里偷听别人说话,像什么样子,你们是贼吗?我是这样教你们的?”
刘秋杏倒打一耙,试图站在道德高地,指责兄妹俩偷听别人说话的不良行为。
阿真反驳道:“宅子卖了吗?换来了半文钱没有?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人家不稀罕,那我们家应该存下不少了,为何你不肯把银子拿出来看看?”
刘秋杏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在心里暗恨,难怪这死丫头今天像疯魔了似的,原来是听到了那番话的缘故。怪她当时不够谨慎,没把院门锁上。
“就你现在这副不孝的样子,还强词夺理,忤逆亲娘,黎少爷能看上你才怪!”
“我稀罕他看上我?现在不是他能不能看上我的问题,而是我早就看不上他了。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把银子拿出来。”阿真怼完她,转头对杨平说道,“哥哥,我敢保证,家里的银子肯定被娘偷偷送人了。”
刘秋杏立刻喊冤叫屈起来,指责阿真不信任她。
杨平忍无可忍,道:“娘,你就拿出来给我们瞧瞧,等瞧完了再放回去,银子还由你保管。”
刘秋杏当然不肯了,只要一拿出来,不就露馅了吗?她只是一个劲的诉说自己的委屈,哭骂儿女不孝,个个都在逼她。
杨平被闹得头都大了,正在这时,陆嬷嬷急慌慌地过来了。
院门没锁,陆嬷嬷直接推开院门,语气急切:“阿平,阿真,我家的麦子呢?”
陆嬷嬷回家没看到麦子,便以为是被贼人偷走了,吓得她赶紧检查院门和院墙,没发现有人闯入的痕迹,于是就想着不会是杨平兄妹俩把黎家的麦子背回杨家了吧?
她这才火急火燎的赶来。
刘秋杏正捂着脸小声哭,闻言哭声一顿,抬头看向兄妹俩:“怎么回事,麦子呢?”
杨平为人老实,不好意思回答。阿真没顾虑,直接回道:“麦子就在地里。”
刘秋杏仿佛将之前的争吵给忘记了,嗔怪道:“哪有帮人干活只干一半的道理?粮食要早些入仓才能叫人安心,怎么能丢在地里不管呢?”
陆嬷嬷正好跨进堂屋,听见这话,暗道还好麦子没丢,只是还在地里罢了。
她拍了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模样:“险些吓坏我,还以为家里来了贼,把粮食偷走了呢!”
“不会丢的,嬷嬷你放心。”刘秋杏擦掉眼泪,笑眯眯回道,接着又吩咐一双儿女,“先别吃饭了,赶紧去地里,把麦子背到黎家去。”
阿真不肯动:“天都黑透了,要去你去。”
刘秋杏:“天黑了有什么要紧,打上火把就行了。照得亮堂堂的,保管不会叫你摔跤。”
陆嬷嬷看出兄妹俩都不想动,明明以前很勤快的,怎么今天这么懒怠?心里这么想,嘴上客气道:“辛苦你们了。只恨我年龄大,干不了活,否则绝不麻烦你们。”
“嬷嬷说哪里话,能帮上忙是他俩的福气。”刘秋杏赶忙道,生怕陆嬷嬷会多想。
阿真冷笑:“我和哥哥又不是黎家的仆人,凭什么要白白地帮忙干活?帮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人应该知足惜福,毕竟福气是越用越少的!”
陆嬷嬷满脸惊讶。
人老成精,说的就是陆嬷嬷这种人。自打来了乡下,跟刘秋杏接触得多了,她早就将对方的小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陆嬷嬷是黎梦川母亲的奶娘,按理说,对自家老爷有别样心思的女人,她应该唾弃的。不过眼下还用得上刘秋杏,所以她才忍着,一直没有挑明罢了。
再说阿真姑娘,跟她的娘一模一样。当娘的,看上了自家老爷。当女儿的,又看上了自家少爷。母女俩都是一对不自量力的臭东西!
以前阿真见了她都是很热情的,帮着忙前忙后,今日却又变了个模样,竟然会说不了。
陆嬷嬷心思百转,嘴上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刘秋杏。
刘秋杏被逼得几乎不敢与她对视,硬着头皮说道:“让嬷嬷见笑了。阿真今日身子有些不舒坦,正在和我闹脾气呢。她说的都是胡话,嬷嬷千万别往心里去。”
“哦。若是不舒坦,是该在家歇着。”陆嬷嬷没有多想,只当阿真月事来了,所以心浮气躁了一些。她殷切地看着杨平,“阿平,劳你受累一回,千万要把麦子背回家去,回头我家少爷还要亲自来多谢你呢!”
杨平听她提起黎梦川,顿时就一肚子气,硬梆梆道:“不必了,我受不起。你找旁人帮忙吧,我今日实在累得不想动了。”
陆嬷嬷瞪大了双眼。刘秋杏满脸急色,当着儿女的面,她也不好跟陆嬷嬷解释,只能去求儿子:“阿平,快去呀,别让嬷嬷等急了。”
她一边说一边推杨平。
杨平心里不愿意,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忤逆亲娘,正为难时,阿真一把将杨平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