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苍雪殿内,顾恒站在大殿中央,两侧站着苍山内门弟子,掌门坐在正上方,两侧分坐着四位长老。
待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元虚掌门撑着椅子的把手站起。他站在大殿至尊之位,一身玄衣,步入武林三十余年,自然不怒自威。众人齐看向他,皆抱拳行礼,齐声道:“见过掌门!”
他抬起手,示意众弟子礼毕,随即便用沉厚的声音道:“苍山建派二百余年,自祖师爷时代便创立了这斗剑大会,意在督促习武,促进同门之间的武艺交流,提拔年轻有为弟子。今日,北峰凌云长老弟子,顾恒,力战群雄,是为年轻一代弟子中的翘楚,他的名字,也会刻在六角石碑之上!”
“恭喜师兄!恭喜凌云长老!”
众弟子齐声贺道。
这赞誉在苍山其他弟子眼中至高无上,可顾恒心中却清楚地知道,这也不过是个虚名。
繁琐的典礼结束,顾恒被众多师兄师弟围着祝贺,他一一笑着谢过,心中却无比焦急。
大殿外,顾恒追向白衣男子:“洛河师兄!”
白衣男子听到他的呼喊,停了脚步,回过头去看他,打趣道:“这么早便出来了?”
顾恒笑着看他,道:“你就别笑话我了!今日我这桂冠,还算是大师兄你送我的。”
被称作洛河的白衣男子,是掌门的关门弟子,亦是苍山派的大师兄,整个苍山中武功最高的弟子。
洛河笑言,“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苍山弟子不可连着三任胜利,否则这整个三五年,都是我一人胜,岂不很是无趣?”
“哼,别嚣张,明年我一定赢你!”顾恒撇了撇嘴。
见他如此,洛河心中忍不住地笑,他与这师弟一同长大,虽无血浓于水之实,但其情义之深,无人能及也。
“你啊,还是想想如何应付艳晴师妹吧。”
此言一出,顾恒不愁反笑,直道:“师兄哪里的话,有师兄的面子在,艳晴师妹还能追着我不放不成。”
整个苍山都知道,宁溪长老的大弟子柳艳晴对大师兄洛河芳心暗许。
“不过,师兄,”顾恒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昨日与我比武的那白衣女子,你可曾见过?”
洛河摇了摇头,盯着地面,“从未。”
“怪了,”顾恒托着下巴,陷入沉思,一边还道:“以她的武功,若是外人,断不可能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闯入,可若是本派之人......”
洛河忽然抬头盯着他,神情严肃,只道:“此事,不可再议。”
说罢,扭头便走。
“且慢大师兄!”顾恒知道洛河在顾虑什么,那他应与自己所想无差,便只言:“师兄应该也有所见,那女子看向掌门的眼神,和最后逼退她的几枚石子吧。”
洛河不吭声,背对着他,冷冷道:“我知你从小好奇心就奇重,但涉及上一辈之事,我们还是勿要再管。”
顾恒看着洛河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哀叹,大师兄果然还是以掌门之虑为重。苍山有六大峰,然而,自顾恒记事以来,参加斗剑大会的就只有东、南、西、北峰的四位长老和掌门,原本的六角石台,却只有五角有人,不仅如此,通向苍雪峰的所有路口都被划作禁地,任何弟子均不可闯入。
然而,幼童时候顽劣如他,又怎可忍住心中好奇。在飘雪的十二月,顾恒硬是拿着一柄长剑,进了这所谓的禁地。
说来也怪,虽苍山弟子人人皆知此处不可进,但掌门却从未派人守住这里。在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下,赫然立着一座石碑,落叶徐徐,已将石碑盖满,用手擦拭清理,只见石碑上用楷书行云流水地刻着“苍雪峰”三个大字。
年仅九岁的顾恒就此踏入了所谓禁地。
与各峰入山的路道一样,此处也并无不同,但越是往上,寒风就越是凛冽,路道两旁的积雪,也越是深厚。苍雪峰是苍山最高的峰,山下传言此处峰顶常年积雪,山腰处更是只生松竹,难见绿树。
只九岁的顾恒又如何经历过高山险峻、风雪交加的路途,不觉一会儿,身子骨就有些僵硬麻木。但这九岁的小子,却硬生生爬了上去,顾恒现在想来,也是震惊,一是难想当年究竟为了什么,二是感叹当年竟有如此毅力。
又过了许久,转头已不见石碑踪影,这才发觉天色已晚,且路长陡峭,这会儿更是飘起了零星小雪。
九岁的顾恒第一次体会到饥寒交迫的困境,任是给他再大的勇气,也不敢往上爬了。山上气温愈渐低冷,到了夜晚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想到此处,顾恒便转了身,想着回去。
谁料,刚一转身,脚下就是一滑,随即便摔了下去,再来,就是眼前一黑,他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再次醒来时,已躺在北峰院中自己的房内,师父正坐在身旁。
知道自己犯了错,顾恒不禁红了脸,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谁知,凌云长老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