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着笑着,开始聊起小时候的趣事。
顾恒说起自己和苏青的事,“苏青也是被捡来的,山下一个农户把她养到八岁,实在是养不起了,就把她放在苍山门口,一溜烟儿跑了。”
“守门的四个师兄一看那女娃娃瞪着大大的眼睛,互相对视一眼,就把她抱到掌门那里,掌门一看,就直接给送来师傅这里了。”
“你师傅专养无家可归的小朋友?”
顾恒仔细思考思考,觉得好像还真是。
“不过我师傅这么忙,肯定是没时间养她了,他正犯难,苏青就一个踉跄扑到了我怀里。”
“啧啧啧,还真是不小心呀。”易寒淅酸道。
“她那个时候才八岁!”顾恒笑着强调。
“八岁又怎么了......”易寒淅托腮,满不在乎道。
“你心眼真小。”
“......你别以为你现在伤着我就不会打你。”
“你舍不得。”
顾恒笃信道。
易寒淅也聊起自己的小时候。
“我从小就挑剔得很,师父教我练剑,撇了根竹子让我握在手里,我不喜欢,老是扔在地上,师父就去捡,没想到我趁他弯腰时一把抱住了他的佩剑。”
想到小孩模样的她抱着剑不放手的样子,顾恒不禁想说“你真可爱”,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真厉害。”
“我的剑是我师傅主动给我的,他从没跟我说过它的来历。”
易寒淅打量着他床头立着的岷源剑,道:“这把剑年头不浅,品相绝佳,名字也别有深意,或许大有来历。”
顾恒抬头望向岷源,“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再好的剑,若执剑人自己武功不佳,也只是废铁罢了。”
易寒淅颇为赞同此话,“我天赋不高,武艺也不精,学到现在也只是个半吊子。”
“哈?”顾恒倒没想到他会把这话引到自己的身上,惊叹道:“你才二十出头,就有这样绝佳的轻功,也能叫半吊子?”
易寒淅看了他一眼,只是笑了笑,“看你的样子,应该没怎么离开过苍山吧。”
被人说中了,顾恒不甘心地将头撇了过去。
“我师父像我这样大的时候,早已是天下赫赫有名的高手,我的轻功就是他从别处学了一半悟出后教给我的,只可惜我悟性太低,也不知道后半卷该怎么练下去。况且,武林中高手如云,我这点功夫自保尚可,真论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听到她的描述,顾恒虽未表露出来,却不自禁地开始幻想起了她口中的江湖和武林。
自己在苍山多年,从未远游过,这天下长什么样,也只在师傅口中听过一两句,况且,师傅话里话外,似乎都对那段经历有所回避。
如果可以,他还真想出去看一看。
易寒淅在破晓前走了,临了顾恒抓着她的手,问道:“对了,你应该不叫楚莫寒吧,你真名叫什么?”
真名?对哦,认识这么久,顾恒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要是以后有缘再见我再告诉你。”易寒淅笑着,希望从群英会回来后还能再见到他。
顾恒撇嘴以示不满,摇了摇头,一个人酣酣睡到了天亮。
这些天过得惬意极了,基本就是吃饭吃药睡觉,顾恒也都极其配合,三两天的功夫便能下床活动自如,到了第五天,伤口基本愈合,便提起配剑,往自家师傅那儿走了。
凌云长老一向爱清净,也没住在北峰大殿内,只有偶尔晨教时才会来巡视,顾恒便是这个时候来的。
顾恒来时,景玄正领着一群年轻师弟练剑,因着顾恒的缺位,他无奈又担起了“北峰大师兄”的责任,实在累不过来,这些天才没去看望顾恒,但心里却担忧的紧,如今见顾恒精神十足,也算是放下心了。
顾恒笑着对景玄点了点头,没有多言,直直推门而进,提剑行礼。
凌云长老放下手上的书卷,“伤都好利索了?”
“已经无碍了。”顾恒低头回答,话音刚落,却佯装咳嗽两声。
凌云长老被他明显装出的咳嗽声给气笑了,“你是在怪师傅打疼你了?”
“弟子不敢。”顾恒仍是低头。
凌云长老憋不住笑了出来,拿着一卷书文走到了顾恒身边,“自己看看吧。”
顾恒低头接过,展开细看,先是平静的脸上眉头微皱,再是微皱的眉头凝成一团,足足半柱香,顾恒才接受了这个事实,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家师傅,“下山历练?这是要将我赶出师门啊,师傅,不至于吧?”
“你小子!”凌云长老不轻不重地敲了下顾恒脑门,“你不是一直想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吗,你以苍山弟子的身份去山下历练远游,为期三年,没有规矩没有限制,除非掌门急召否则不必回山,这大好的机会就摆在你跟前,怎么?不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