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能活动自如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陈枫比他伤得轻些,大概十天左右就能下床了,便和易寒淅紫裳一同去探了探路。
经过三人这些天的摸排,千刀门各个出口守卫情况都已经了然于心,也基本已经确定了千刀门的确掳了个碧衣女孩儿来。
“三天后就是中秋节,江南各大门派历来中秋都会举行集会,虽然千羽宗千刀门打得不可开交,但都会停一停来筹集席宴,恰巧这两天又是他们最忙最乱的时候,我们正好趁此机会混进去救人。”
“时机不错,但你们知道她关在哪儿吗?”顾恒问。
“不知道,”紫裳皱眉道,“但眼下管不了这么多了,清歌被他们抓了这么久,我怕再拖下去会出事。”
“不错,”易寒淅点点头道,“该摸查的情况都摸查地差不多了,一直在外头商量也无济于事。”
“那你们想好怎么混进去了吗?”陈枫问。
“是这样的,你和顾恒大伤初愈,保险起见,我和易姑娘先扮作助兴的舞女混进去再找地方接应你们。”
“那行吧,你们注意安全。”顾恒道。
易寒淅起身将雪竹松甩给顾恒,道:“我只腰身佩把软剑,雪竹松,你记得带给我。”
“放心。”顾恒笑道。
“那我和易姑娘就先去准备了,酉时澄湖南岸柳树下,等你们。”
易寒淅和紫裳混进的这个舞团是个临时组建起来的小班,在江南歌舞升平的地界俨然排不上号。不过这倒是不影响,反正易寒淅也没想过真要被那千刀门选上在中秋月圆之夜献舞。
跟着小班那些舞女练了一下午,硬是拖到太阳都要下山了才出发,这还不够,到了千刀门才知道,这前边儿排了乌泱泱几十号人等着献舞。那些舞女站不住,一个个直发牢骚。易寒淅和紫裳倒觉得不错,夜黑风高才更好浑水摸鱼。
这一边儿正站着无聊,另一边儿却忽然穿出了清脆的鸟叫,易寒淅转头一看,顾恒嘴里正含着一片柳叶,冲她挑眉。他手里拿着岷源,腰间却别了雪竹松。
易寒淅笑笑,她没想到陈枫和顾恒来得这么早。
等了半个时辰,太阳已不见了影子,终于轮到她们了。
易寒淅和紫裳虽说都是半吊子舞艺,但好在武功基础不错,站在不起眼的位置跟着混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千刀门督舞的这人是千刀门唯一一个女领主,江湖人称姚四婆,是黄老三的媳妇,名副其实的女中豪杰,一手镰刀耍下来,没人敢在她面前横。
“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真不知道那群糙男人怎么喜欢这么些玩意儿。”姚四婆嘴一横道。
她手下那跟班倒是极会讨好,连忙伏到姚四婆耳边说:“四领主,这不也为了兄弟们一饱眼福吗?您就忍忍气,看完这最后一场,随便挑几支就行了!”
“哼,”姚四婆眉头一皱,“也罢,我就忍这一时,等这中秋一过,就把那姓钟的老巢一端,给你家三领主报仇!”
舞总算是跳完了,姚四婆起身就走,一旁的几个弟兄早就按耐不住了,冲上来就殷勤长短的。
“姑娘这容貌,真是让人,把持不住呀!”那人上来就伸出手想碰易寒淅的脸,易寒淅心里直范恶心,伸出手给他截了,一面又呵呵笑道:“你这就抬举我了,千刀门里怎么会缺漂亮姑娘呢?”
“哎哟你可别提了!”那人说着就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千刀门男人成堆,连个女人都找不到上哪儿去看漂亮姑娘!”
“咋会一个没有呢?”易寒淅故作疑惑。
“诶,倒还真有一个,但那死丫头被掳来就被关在牢里了,我们这些人愣是连正脸都没看过!真便宜了牢房里那些家伙,一个劲儿跟我们吹那丫头的脸蛋身段。”
“不过嘛,”那人又盯着易寒淅,“我猜那丫头,肯定没姑娘你漂亮!嘿嘿嘿嘿嘿。”
易寒淅又一次用丝巾拂了他的手,挤出一个笑道:“那你跟牢房的兄弟搞好些关系,这美人不就到手了吗?”
“哪儿能啊!”那人冲上来想抱住易寒淅,谁料她一个转身绕到柱子后头去,那人脑袋上撞了个大包。
他捂着头哭丧着脸说:“姑娘你这欲拒还迎也该到头了,过来吧!”
“我不,”易寒淅撅着嘴,“你这里有别的姑娘,我们舞班就是来凑数的!”
“嘿哟,那丫头被关在咱四当家边边儿,谁敢上去找死呀!”
“干什么呢!”
说曹操曹操到,那姚四婆虽说想到这门里的兄弟多少都是些用下边儿思考的动物,但也没料到院子里就出现这么多不堪入目的画面。姚四婆性情也算豪放,不比闺阁小姐矜持,但就是看不惯这这场面,逮住了就是一顿好打,门里兄弟也因此对她怕得紧。
院子里不止易寒淅她们一支舞队,排在她们前头的舞女们跳完后也都原地歇着,等着姚四婆来宣布哪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