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风云起
殷州城内烟雨蒙蒙,人们都道武林盟主夫人红颜薄命,刚生了孩子便死了父亲,如今病痛缠身,算来已有四年。
“今日晌午来了大夫,说咱们夫人怕是熬不过这个春了。”
“哎,夫人出身名门,又性子温和,待下从容,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两名侍女掩着面叹息。
我躲在柱子后面,听着府中下人的言言语语。他们大多说的都一样——无非是我娘快要不行了。
我娘出身蜀山名门,是蜀山前掌门莫清风的长女,她面容姣好,仪态端庄,当初整个武林的名门望族都希望能娶她为媳。
却不想,我爹——一个无名的小辈,得了我娘的芳心。借着蜀山的势力,又在中原武盟各方的利益权衡下,我爹爹成为了武林盟主。
可惜好景不长,外公他因病逝世,舅舅临危受命成为蜀山新任掌门。没有外公的名望,蜀山瞬间瓦解,处于一片飘摇动荡之中。
那时我娘刚刚生下我,消息传来,她崩溃大哭,整日以泪洗面,从此落下病根。我爹爹也不容易,蜀山势力一倒,中原武盟亦陷入动荡不安的局面,华山有意独大,想要推下我爹,举任新的武林盟主。
我爹爹坚持了四年多,却只是拖着残局,难以收场。可还好,他始终对我娘不离不弃,每日都亲自来给娘喂药。
“云夕,喝药了。”
床榻上的女人睁开无神的双眼,喃喃道:“过了晌午了吧。”
男人轻抚她的有些泛黄的长发,安慰道:“别想太多了,先把药喝了。”
说罢,他扶着女人慢慢坐起。
“阿怀,我真是对不起你,本来想要帮你,现在却拖着你的后腿。”女人眼中泛着泪光。
“云夕,我们之间哪还有什么拖不拖后腿的?你是我妻子,我当然该一生一世照顾你。”男人目光温柔。
听完这话,女人却愈加哀愁,“阿怀,我知道我要不行了。”
“别想了,先喝药吧。”
“为什么,为什么!”女人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为什么我喝了这么多药还是这样!我从小习武,本该身强力壮,可这病......”
她掩面痛哭,“这病废了我一身功夫,缠得我人不人鬼不鬼,阿怀你告诉我为什么?!”
男人端着药的手不自主地抖了抖。
这个动作没逃过她的眼睛,她抓住了男人的肩膀,道:“你喂我的,到底是什么?”
那上好的青花瓷瓷碗摔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后,裂成了几片。
那声音将我吓出了声。瞬间,屋内的两人都将眼睛对准了我。
我只道他们在争吵,并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我爹的眼神实在吓人极了,我竟吓得跌坐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逃走。
女人拉着男子的衣袖,焦急道:“我喝、我喝,楚怀!”女人盯着男人,“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女儿,她还只是个孩子!”
男人默不作声,甩开了女人的手,却也并未追出去,只是蹲下收拾满地狼藉。
那天黄昏,我躲在后院的假山上,看着太阳缓缓地落下,薄近西山。
突然我听到一声哀嚎,然后一个声音大喊:“夫人没了!”
那时我还不知,这竟是我一生悲剧的开始。
易寒淅按照约定见了钟铭心,她说出这个秘密时钟铭心确实神色骤变。不过到底是她,只是片刻便恢复了平静,招了下属将易寒淅送走。
看着易寒淅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上,钟铭心拧着眉头,恨道:“易寒淅,你亲娘作的孽还不够你还,如今还敢惹火上身,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那天,钟铭心还见了楚清歌。
“钟姨,清歌就要回去了。”
“昨儿便听说了你爷爷派了人来接你回殷州了。”钟铭心笑道。
“是啊,就要回去了。”楚清歌忽然有些失落。
钟铭心自然知道她失落的原因,暗笑道:“我刚刚见了易寒淅。”
楚清歌转头震惊地看着她。
“清儿别急,”钟铭心安抚她道,“她前些日子被千刀门抓去,又被明教救出。千刀门是我师兄的地盘,她来见我,无非是来向我挑衅。”
“她胆敢!”
楚清歌的震怒说是来自于一个女人的嫉妒倒也不全,其中还掺杂了些孩子气的比较——一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姐。
“明教乃西蜀□□,她出身本就不干不净,有何不敢?”
“难道我们就要任由她张狂吗?”
“你若不想,她便张狂不了。”
“我?”楚清歌疑惑。
“不错,”钟铭心意味深长地笑笑,“我听说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提到顾恒,楚清歌心中隐约有一丝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