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苏?想到那个小丫头,易寒淅不禁皱了眉头。
她骑着快马奔波于万花谷与苍山之间的古路,心中满是顾恒的身影。想来自己也离开苍山快要大半年了,竟不曾有丝毫想念。许是她本身就不是个太念旧情之人吧。
她来到苍山之前,却未从正门进去——她也从未走过正门。
苍山有条小道,曲折陡峭,荆棘丛生,寻常人难以寻到,然而易寒淅却对此熟的不行,因为这条道可直接通向苍雪峰。
苍雪峰上,那白发老头儿正趴在树枝儿上饮酒。
忽然一阵妖风刮过,树枝儿轻晃了晃,晃落几片不多的枯叶。那老叟仍旧捧着葫芦喝酒。
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晚些呀......他望着光秃秃的树干想到。
那妖风似乎不散一般,仍吹得周围仅剩的叶子想要落下。老叟握着酒壶,一个翻身下了树,顺手拾起地上的枝桠,在手中把玩一番。
那妖风停了,老叟笑着摇了摇头,忽地手一抬,只见那树丫就似脱弓之箭般射向树林之中。
只听“哐当”一声响,那枝桠变为两半落倒在地,一个白影跃起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萧明远。萧明远目光冷冽,聚气于掌,一个转身握住了那抹白影。
“师傅!”
易寒淅咧着嘴笑,一个跳跃挂在了自己师傅身上。
萧明远还未反应过来,眼神中还有些许震惊,只凭着本能慢慢地抚着易寒淅的背。
“我回来了。”她跳下地来,望着自己仍愣在原地的师傅笑着说。
半年未见,其实两人都没什么变化,但寒来暑往,竟无端生出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两人对立而站,扶着彼此的手臂,萧明远不断地上下打量着她,喃喃道:“回来了,回来了......”
易寒淅看着他这样子,又好哭又好笑,打趣他道:“我又没缺胳膊少腿,您干嘛这么紧张。”
萧明远佯怒:“你这孩子,又胡说些什么。”
“嘻嘻,”易寒淅仿佛一个孩子般,抱着自家师傅道:“我就知道师傅最疼我了。”
萧明远看着这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哭笑不得。
她缓缓松开抱着的手,有些别扭地看着萧明远,柔声道:“师傅,其实这次回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萧明远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吗?要是没点事会想起我?”
他这句话虽是在开玩笑,可却当真让易寒淅鼻子一酸。想起自己这么些年,哪次不是这么任性,说走就走,想回就回,也从未想过师傅一个人在这苍雪峰上的感受。
易寒淅抹了抹眼睛,便将自己与顾恒的关系,还有他中毒的经过全然告诉了萧明远。
萧明远听完沉默了些许。
易寒淅焦急地看着他,希望自家师傅能够有救他的法子。
“真没想到你与那小子竟有这样的缘分,”萧明远摇摇头,叹道:“不错,你娘当初的确有教过我一点武功,不过也仅限于一些招式罢了,你的飞鸿踏雪,也是我根据当年对你娘习武的印象自己琢磨改进而来教你的。至于骨墨大师的内功,那必定是一脉单传,你娘是断不可能教给别人的。”
他此言一出,就如同好不容易找到的火种突然被风吹灭般,易寒淅无力地垂下了头。
萧明远见她如此,表情亦变得十分纠结,此事关乎人命......心中叹气道:罢了,我也算那孩子的师叔,况且他中毒一事也与寒淅有关。
他轻拍了拍易寒淅的肩膀,道:“寒淅,其实你娘她,可能还活着。”
什么?易寒淅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师傅,“活着?”怎么可能.....
“可是、可是楚怀他们不是早就......”易寒淅有些无力。
萧明远叹了口气,“有些事我也不知该怎么跟你解释,总之这一切也是我的一个推测。听着,你想救那孩子,便先将他接来明教,我跟司徒在那里等你。”
易寒淅稳定住了心神,点了点头。
万花谷之中,苏玉珊走进了这片谷中禁地。
“真没想到,您竟然救了他们。”
苏慕天无奈地道:“都是当年作下的孽呀。”
苏玉珊仍是面无表情,端庄地立在一旁,仿佛山茶花一般高洁不可侵犯。
“您救了他们,那雪嫣和楚清歌又该怎么办。”
苏慕天转过头看着她,眼神中竟有一丝怜悯。苏玉珊看不了这种神情,直接将头转向一边。
“玉珊哪,我知道我们苏家对不起你。”
“您言重了,苏家没有对不起我。”苏玉珊仿佛拼命躲避着什么。
“云捷他.....是我教导无方。”
“父亲!”苏玉珊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这与您无关,况且,过去了这么久,我也不想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