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账本,一时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起来,没叫刘掌柜等太久,一本账就打完了。
她松松手腕,端起茶又抿了几口:“上月出的小件变多了,招新师傅了?”
刘掌柜笑眯眯地道:“小老儿哪有这福气,好师傅哪有这么好招的,是之前叫师傅们带的几个徒弟这会儿火候差不多了,让他们先雕小件练着,再有些日子应当就能挑大梁了。”
施梨月颔首:“带徒弟这事你上点心,人手总是不嫌多的,可别叫养出来的好苗子被别家挖去了。”
“您放心,咱家不管是学徒还是师傅,一应工钱、出单的赏钱包括三节的节礼,都是顶好的。断不会像旁的家,防着徒弟不给人派活。”
她又问:“我若是想在东街再开一家店,这些师傅可还忙得过来?”
刘掌柜思忖片刻摇头:“不是我自夸,如今店里生意好,师傅们手上活都挺多,若不是这些学徒已经能雕小件了,正月里怕都忙不过来,再加单子恐怕出不了活。一来二去的,反倒惹嫌。”
施梨月心中与自己刚才打的账一对,感觉刘掌柜说得不差,便打消了念头:
“我知道了,此事先撂开,你只管忙开春后的事。”
刘掌柜点点头,施梨月还有其他事,吃完茶就要走,刘掌柜忙套了车送她,她也没有推拒,等会儿要去的地方多,有个车也方便些。
济康堂的账没什么可查的,本就没指着药铺挣多少钱,只是为了自家人用着方便,木掌柜做事也颇利索,一会功夫施梨月就转道往镖局去了。
到地方,发现暮清院子的门上挂着锁,三人只好先去镖局,却发现暮清带着春俏在走廊里坐着,两人看起来正在做针线。
院里的人见到她,忙迎上来:“东家来了,可巧冬镖头刚回来,您快里头坐。”
暮清听到声音,抬头发现是她来了,将手中的活放下过来接她:
“你近来身子可好?原想去给你拜年,冬镖头又说不让,今儿可算见上了。”
施梨月看她气色这般好,又有婉玉之前诊过脉,知道她是大好了,心里很是高兴:
“我一切都好,看你精神这么好,我也放心了,有什么事你只管和我说。”
暮清笑着将她往屋里迎:“我在这里哪儿都好,哪会有什么事,放宽心。你先坐,我去给你们沏茶。”
冬镖头听见是她来了,连忙换了衣服跑来:“东家,您总算得空来了。”说着,又要去柜子里取东西招待她。
施梨月赶紧将他喊住:“你别忙了,我想吃什么没有,快过来坐下,我今儿来有事找你。”
暮清听了这话,手脚利索地添好茶,悄声带上门出去了,自己还守在不远处,防着有人过来。
冬镖头正色坐下,身子微微前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们之前去北方收羊,都是在幽燕一代,我要你继续一路向北,去内札萨克蒙古,给我打一条商路出来。”
冬镖头一惊,商路可不是小事,不但要人,更要有钱。
他为难地挠挠头发:“主子,你要我出人,我绝无二话,可这商路,得有个能拿得住主意的生意人才行,我在这行上实在是缺点窍道。”
施梨月反倒安慰他:“你别着急,我知道这事非同凡响,不是一朝一夕能办成的。你先将人手筹备起来,经商的人我另有打算。”
他这才点点头,“东家,大部分东西朝廷都不许给草原上卖,你想好卖什么了吗?”
施梨月颔首:“我自有主张,刚开始还是收羊,日后再添些零碎东西。”
冬镖头想想道:“这也行,跑了这两趟,大部分小子都能用了,这次要去就全都带上。”
“先跑两趟也好,把路趟熟再说。不过等那边商路打通,你们可能得长期待在北方,轻易回不来,那些刚成家的半大小子就别带了,免得想家里。”
冬镖头忙点头:“这是自然,这些小子一般都是在附近跑跑,轻易不会放他们出远门,免得出了事家里没个照应。”
施梨月嗯了一声:“这些你拿主意就行,剩下的等我料理妥当了再来找你。”
“是,主子放心。”他想了想,忽然攥住拳头神色有些不自然:“不如这次,让陶子和楚老二跟着去,我看他俩凑一起,稳重够,还能有些鬼点子。”
施梨月饶有兴味地扫他一眼:“这俩小子看着都不大吧,你舍得?”
他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这陶子实在不是个念书的料,楚老二看着比教书先生还会说,前些天我叫他俩在附近跑了趟镖,来回大半月,看着也挺像回事。干脆叫他们出去闯闯,毕竟年轻,挨上两刀都比旁人好得快。”
施梨月失笑:“既然你放心,那就叫他们去吧。对了,杜掌柜前两次放出来的管事,你瞧着如何?”
他沉吟片刻:“这人的底细老高清楚,主子可以用”
施梨月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