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林氏在老夫人这里伺候,看老侯爷面色不虞,忙站起来行礼,不敢说话。
老夫人淡淡地对婆子说道:“去给老爷沏杯茶,用我那罐没拆的黄山毛峰。”
说完,她才看向老侯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老侯爷又气得脸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等人来了你自己听。”
她一听就知道是家事,这才站起身,手在他背上轻抚:“我知道你着急,可是气大伤身,小心身子。”
婆子刚将茶端上来,施言定就带着邢氏进了门,两人一起给长辈请安。
施言定神情自若地问道:“不知爹急匆匆地招我过来,所为何事?”
邢氏站在他身旁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老侯爷冷哼一声:“你干的丑事被人揭到我面前来,你问我所为何事,你说是为什么!”
他还是一副淡定模样:“孩儿不知,还请父亲明示。”
老侯爷气得倒仰:“不知,好,你不知,那我问你,梨月的嫁妆怎么到你上峰府上去的!”
邢氏顿时捏紧了手帕,这到底是怎么走漏的风声,这会除了严家,没人知道施梨月嫁妆里到底有什么,难道是严家说出去的?
严家堂堂国公,怎么会对施梨月的嫁妆上心,真是荒唐!
施言定满脸疑惑地看向妻子邢氏:“这是怎么回事?”
又转头看老侯爷,“爹,我的节礼一向都是曼香准备的,我也不知道。”
邢氏依然不抬头,老侯爷却一把将手中茶盏砸在施言定头上:“混账东西,给我跪下!”
他又转头对林氏道:“老大家的,梨月的嫁妆是你看着置办的,你带人去盘库,将少了的东西都给我点出来。”
林氏忙应了一声:“媳妇知道了,爹先消消气,保重身体。”说完带着婆子丫鬟出去了。
走到半路,她忽然想起当时施梨月给媒人单子时,给的是从她这儿抄去的单子,原先的那个说是破了。
林氏神色一动,喊身边的香巧:“你去一趟清芳院,问问三小姐她之前弄破了的嫁妆单子还在不在,若是在,就叫她带上,走一趟栖子院,我先去盘水院仓库看看。”
婆子行了礼转向清芳院去了,林氏则径直去了盘水院库房。这会东西已经被媒人盖了红布,打眼瞧去鲜红一片,林氏只能想起她添的那架屏风不在。
林氏暗恨,这屏风本是要留给棠枝的,是想着给施梨月卖个好,才忍痛给了她,没想到居然被老三两口子倒腾走了!
她恨恨地看向盘水院的婆子:“邢氏不是说将屏风收起来了吗,收在哪了,给我找出来。”
那婆子低头:“奴婢不知,大夫人等夫人回来了再找吧。”
林氏冷哼一声,“不知道是吧,给我掌嘴!吃几个好巴掌我看你就清醒了。”
她身边跟的王婆子伸手就要上去打人,却被躲开了,“我是三房的人,大夫人这么不合适吧。”
身后摆着东西,她躲了几下还是被王婆子提在手里,清脆的耳光声瞬间在库房里回响。
等王婆子打完,林氏才瞥她一眼,“现在府上是我管家,你就是十八房的,我也照打不误。”
正热闹着,方才去找施梨月的香巧回来了,“三小姐朝栖子院去了,咱们可要过去?”
林氏当即转身出了库房,“当然要过去,可别到去迟了错过大戏。”
另一头,施言定还在嘴硬,被老侯爷当胸一脚踹翻。
“你给我住嘴!就你也是个男人,梨月的嫁妆单子可是从你手里走过一遍的,邢氏替你备了礼,里头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你能不知道!没有你点头,她能干这事?眼下东窗事发,居然还往她头上推,你也算是个人?”
施言定仰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邢氏忙哭着上去扶他,心里却对施梨月愈发恨起来。
她明明早就弄好了嫁妆单子,这死丫头还能弄破了重新抄一份,早知道林氏叫她将单子给施梨月时,她就应该直接捏在手里,媒人来看的时候再往出拿。
死丫头真是没一点用,这么好的东西给她当陪嫁不是糟蹋了,留在家里才能有点用处。
况且东西大部分都是给她爹拿出去打点了,还有一些给她弟施康宁留着,她这个当娘的又没拿多少。至于故意找事嘛,还闹到老侯爷面前,果然林氏当年说得不错,这就是个命里带灾的搅家精。
想着想着,邢氏又理直气壮起来,反正东西拿了她也没乱用,这会该送的都送出去了,又不能要回来,老侯爷也不能打死她,无非就是骂她几句,不痛不痒的,想骂就骂吧。
一想通,她连忙跪下,挡在施言定身前,哭道:“爹,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老夫人一听就知道她玩的什么把戏,今儿老侯爷就是气死了,也不可能动她一下,当即沉下脸对婆子道:“拉起来,哭哭闹闹的像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