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功”的名号,动作轻巧的在瞬息间绕过了叶初莹,在对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来到了床榻边——
然后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衣襟。
他咧咧嘴,尴尬的笑一声,看着动作利落的抓住自己的玄景,示弱的举起双手,同时歪头可怜兮兮的看向元初君:
“殿下的暗卫在您晕倒后差点儿把在下腰斩……”
元初君笑容不变,眉心一跳。
她看着脸色的确因为失血过多苍白的卫南星,盯着对方张开双臂下腰间里三层外三层的绷带,怪不得地图上【卫南星】的名字一直那么虚浮。
……倒不如说,受了这样的伤,还能行走,甚至在这边房间出现动静的一瞬间来到这里,已经算是个半大奇迹了。
玄景脸色一黑,他看着卫南星这混蛋对殿下装可怜的做作表现。
他丝毫没有在乎后者的伤势,抓着他衣领的手直接一推,后者闷声一声脸色更白了。
看着在场人的敌意,卫南星笑笑,他转而看向床榻上的白衣女子,含笑的星眸对上平静的双眼时,却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玩味。
从那双眼中,元初君能看到的仅有专注和沉重。
“如果只是为了脱离杭越和无为楼的话,你已经自由了。”元初君轻声开口,吐出来的话让卫南星表情一空。
“虽然我疾病缠身,但只要我还在这里,就可以向你保证。”元初君抬起手,玄景托住前者的身子,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对卫南星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安抚笑容:
“玄景不会再对你出手的。”
“可我掳走你……”
“你的确没有伤害我,还保护了我,不是吗?”元初君破天荒的打断了旁人的话,卫南星空白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复杂了起来。
在走入房内之前,卫南星曾想过无数种被对待的方式,玄景等人没有直接动手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元初君的反应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中。
卫南星唇角的笑容一点点敛下,看着眼前靠在柔软靠垫上呼吸低微的女子对自己表情温柔,平静的过了分的表情让卫南星放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
对于元初君的过度“宽容”不赞同的叶初莹刚刚上前一步,就被身后的程天机识时务的拽住了手臂,后者轻轻摇了摇头。
被擅自做了保证的玄景只是沉默的为元初君拉了拉被子,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
——即使他本该在昨晚就将卫南星真正腰斩,因为他的那句“知道缓解长宁公主病情的丹药”而停下了刀。
沉默在房内弥漫半刻,低垂着头的卫南星忽然开口了。
在元初君无人察觉的唇角微翘的神情下,他低声开口:
“……离开大都城吧。”
终于。
“神秘”的小偷先生终于要说些有用的东西了。
不枉费元初君说出那番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
哪里来的圣母会说出这种话。
她这次温和的笑容发自内心。
说实话,在发觉原作中根本没有卫南星这号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虽然小偷先生的实力算不上顶级的那一群人,但他的换脸技术和轻功高超的不容置疑。
没人从元初君绝妙的演技中看出不对劲,卫南星也是一样。
他抬起了低垂的头,一向玩味的脸上此刻带上了一抹苦笑,看着平静的望着自己的元初君。
“需要立刻离开的原因,是能告明我们的吗?”
元初君的问话很委婉,和她表现出来的毫无攻击性相符。
卫南星扯了扯嘴角,在玄景和叶初莹不善的注视下扯过一把椅子,随意的叉腿坐在上面,将脱力的身体搭在椅背上,叹息一声:
“我打个比方好了。”
“如果说现在的大都城是一个山林。”
“西厂是虎,锦衣卫是狼,大理寺是鹰的话。”卫南星凉薄一笑,“那大都王,楚煊人,就是那藏在最后面的熊。”
“除此之外,还有隐匿在暗处的毒蛇和虫鼠,他们此时都嗅到了血腥气,早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卫南星抬眼,对上面不改色的元初君,终于吐出了他的心中话:
“您就是一只香喷喷的无害羊羔。”
他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虎狼如果单拎一位不足为惧,可一人抵群狼的熊和诡异的毒蛇不能不防。”
“哈,你什么意思,除了你们无为楼这些过街老鼠,大都城谁还会对长宁公主心怀不轨啊!”叶初莹冷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而卫南星的表情似乎早有预料。
明明是在回应叶初莹的质疑,他的眉眼却专注的凝视着面前的元初君:
“我……”
“也是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