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漏嘴了?
楚韶之没多留,喝完一盏茶后离开。他心有疑惑,吩咐下去,不过一个时辰手下人就查明因由摆在眼前。
郑惜予孝顺,常去府内药房取煮水泡脚驱寒的药,或是药浴的药,给徐老夫人用。杨大夫有个小药童,与郑惜予差不多年岁,一来一去,两人就认识了,能说上几句话。
他停药之事,便是郑惜予去取药做驱蚊香囊时,从药童口中得知。
倒也说得过去。
楚韶之没继续追究,杨大夫来诊平安脉那日,他倚在榻上,没什么精神,却不是前些日子病怏怏的模样。
杨大夫诊脉,眉头微皱,看一眼楚韶之神情,更加专注用心诊脉。
……脉象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啊,老爷怎的这副神情。
关差守在一旁,心里直打鼓,逐渐焦急。
杨大夫沉默着收回手,望闻问切,他还没问,他道:“老爷您哪里不舒服?”
楚韶之很少欲言又止,这次例外,他迟疑不决好一会才道:“我……晨起后没有反应。”
杨大夫和关差皆愣住。
杨大夫好一会才找回自个声音,他磕巴道:“您如今体、体虚,或是有所影响,待身体康复便能恢复。”
楚韶之皱眉,担忧道:“前些日子还有反应。”
“……”杨大夫沉默了一瞬,“您是从何时发觉没了反应?”
楚韶之把时间说久一点,神情苦恼,“约摸半月了。”
半个月了,加上这一次他诊了六次脉,怎么一点都未发现,杨大夫不由怀疑自己医术,他迟疑道:“……容老夫再给您诊个脉?”
楚韶之伸出手,杨大夫左手诊了换右手,对自己的医术愈发怀疑,怎么会,脉相不似阳/痿啊……杨大夫百思不得其解,他认识一人专治男子此症,若不然书信请教一番再断言。
杨大夫神情变幻,疑惑且沉重。
关差在一旁盯着,见楚韶之脸色愈发差,忍不住催促,“杨大夫,老爷脉相如何?”
“老夫不精此道,但老夫一位朋友专精此症,待老夫修书一封,讨教一番。”杨大夫安慰道,“老爷,您且放宽心。”
楚韶之神色稍霁,“麻烦杨大夫了。”
“老夫应当的,谈何麻烦。”杨大夫又道,“此症多因肾阳不足,心脾亏虚引起,老夫先开一个方子为您温养调理。”
楚韶之颔首,“此事不宜声张。”
杨大夫郑重承诺,“老夫明白,一切事宜老夫一人经手。”
楚韶之:“多谢。”
送走杨大夫,关差回来哭丧着个脸,“老爷……”
楚韶之好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关差抽噎,“小的替老爷难受。”
病重体虚,养了许久也不见好转,如今又、又……怪不得老爷离姨娘们都疏远了,见着她们想到自身情况,心底肯定难受。
关差越想越心酸,替楚韶之心酸。大小伙子眼泪汪汪。
楚韶之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宽慰道:“我年岁大了,无妨。”
关差愣住,红着一双眼盯着楚韶之,眼下还带着泪痕,茫然又震撼。
“哭成什么样了都,去洗把脸。”楚韶之道,他神情坦然,像个没事儿人,好像不行的不是他一样。
关差神情复杂,“……哦好。”
老爷说有半个月了,这段时日来或许已经接受现实,才能强颜欢笑故作无事的宽慰他吧。
楚韶之不知道他心里想的那么复杂,他又不是真不行,这只是个借口罢了。
颜氏和周氏他懒得招架,不若一劳永逸的好。他不行,往他跟前凑不是讨他欢心,而是惹他厌烦。想再往他跟前凑,也得仔细掂量掂量。
楚韶之停了药,又忽然用药,自是引人注意。
郑惜予缝制香囊的药材用完了,去府内药房取药,闻到药味,“这煎的是什么药?”
药童挠挠头,“师傅一人经手,我不知道。”
郑惜予颔首不再多问,将缝制好的香囊献给徐老夫人时提起此事,言语中满是担忧。
徐老夫人本以为楚韶之觉得吃药更好,又开始吃药了,但这用药还只经过杨大夫之手,药童不沾半分,确实令人疑惑。
徐老夫人将药童叫来,敲打半晌后给了个甜枣,叫他偷偷取些药渣,分辨是什么药。
药童学医多年,药材虽不是全部认识,但重要的的几味都认识,鹿茸、海狗肾……将药渣交给徐老夫人,他不敢多言。
徐老夫人拿着药渣,请信得过的大夫检查,不查不要紧,一查将她人都懵了。
“你再、再说一遍……”徐老夫人不可置信。
那大夫道:“是壮I阳补I肾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