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快,需得盯着点绛轩走上正轨,还早着呢。”楚静姝回答,“为何有此问?”
李逢眼底闪过庆幸的笑意,暗暗松了口气,“还以为你们在铺子开业后便会离开……”
说着,李逢声音渐低,短时间内不离开,但总会离开,那之后……他连见楚静姝一面都见不到。
李逢握在身侧的手收紧,内心左右互搏,他是否要向楚静姝表达自己的心意。
三姑娘的话犹在耳畔,李逢望着楚静姝秀美的面庞,对上她略带疑惑的双眸,李逢终是下定决心,他若不开口表达心意,永远没有靠近她的机会,反之,则有一丝可能。
“四姑娘,在下有些话想与你说。”李逢认真到有些紧绷,“点绛轩初见,在下对姑娘一见钟情,两面之缘便已是情根深种,靖海很小,在下有幸能遇见姑娘,靖海很大,在下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姑娘一面。那日,你们几人前来,再一次见到你,我以为是上天的眷顾,心中窃喜。但连管家介绍,你是楚家三姑娘,而我只是落败商贾之家的破落户,与你是天壤之别,我只能将情意深藏于心,不敢表露半分。原想待你离开点绛轩,时间过得久了,这份情谊便散了,但见你光彩夺目,从容自信,我高估了自己的忍耐与克制,心底高高垒起的堤坝决堤,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意。”
楚静姝神色空白,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李逢怀得竟是这样的心思?
李逢喉结滑动,继续道:“我的情意是我一个人的事,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都没什么。”
楚静姝第一次面对,有几分慌乱,很快镇定下来,慎重道:“谢谢你的情意,但我并不能接受。你今日的话,日后也别再说了,我不想听见。”
她不动声色环顾四周,幸好无人来往,若是叫人听见李逢那席话,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此前见李逢为人踏实稳重,亦有能力,楚静姝对他还算欣赏,日后加以培养,或许能当点绛轩的掌柜,但以现在看来,他有些莽撞,思虑不周全,难当大任,楚静姝歇了培养他的心思。
李逢面色难看,无言的透着哀伤,楚静姝没理会他,径直走向雅间,推门而入,阖上房门。
楚宥行忙里偷闲在屋内看书,见有人进来,抬眸瞧一眼,只见楚静姝面色不大对劲,楚宥行放下书,“四姐姐,你脸色不太好,是身子不舒服吗?”
楚静姝扯着嘴角笑了笑,“有点累了,来歇一会儿。”
她不多言,楚宥行迟疑了瞬,没再追问。
次日,点绛轩开业。
锣鼓喧天,人声鼎沸,恰好是西市赶集的日子,不少行人驻足。
待牌匾上红绸揭下,露出银钩铁画的三个大字,迎客入内,小二热情招待。
见小二们所佩戴的发簪首饰,妇人、姑娘们忍不住心动,再见首饰下端标明的售价,十分实惠,她们不再犹豫,仔仔细细挑选起来,即使她们不富裕,买发簪、耳坠的银子还是能轻松掏出来。
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便售出好些件,足以见得她们的喜爱和大方。
楚韶之忙于船厂之事,期间虽对点绛轩之事加以了解,但一直未寻到时间抽空前来,今日事务押后处理,楚韶之来检查两个女儿的成果。
瞧这热闹程度,薄利多销,想来也十分有赚头。
楚静姝、楚静娴笑盈盈的,在为点绛轩有个开门红而喜悦,也高兴楚韶之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
楚韶之暗暗观察她们两人,此前她俩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现在瞧着关系似乎融洽了许多……宥齐、宥行两个信鸽也未曾同他说过,她俩只见有发生过什么。
她们关系近了,楚韶之虽疑惑,但更多的是欣喜。
楚静娴满心满眼皆是前头铺子的事,坐立难安,“爹,我去前面看看。”
楚韶之颔首,楚静娴起身走出雅间,疾步走向前面铺子,转过拐角时,看见李逢失魂落魄的身影,眉头微蹙。
与此同时,楚宥扬从铺子来到后院,走进来时正好对上李逢,他颧骨那青了一块,神情不对劲。
楚宥扬问:“你脸怎么了?”
李逢停滞了瞬,“回二公子,昨日回家,不小心撞到了。”
“……”楚宥扬还以为是被打的,没想到是撞的,冬日白昼短,点绛轩下工也早,天亮堂堂的,走路还能撞了脸,楚宥扬随口道,“走路当心。”
李逢颔首应下。
楚静娴走上前来,直直盯着他,目光带着审视。
李逢心中咯噔一下,垂下眼帘,躲闪楚静娴的目光。
楚静娴当即明白,冷笑一声,“李逢,你胆子不小啊,敲打你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
楚宥扬疑惑的的目光投向楚静娴,怎么回事。
李逢沉默不言,楚静娴对楚宥扬道:“二哥,你有所不知,他胆子可大着呢,肖想静姝。”
楚宥扬脑子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