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严满春浑浊的眼睛看着闻时，眼神满是疲惫，又有一种豁出去的放松感。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闻时抬了抬眼皮，一字一句说道，眼尾处因为刚刚的打斗微微发红，嘴边的梨涡因为笑意愈发明显，虽是在笑，但是眼底的森寒尽显。
荐云雪听得心底一颤，右手缓缓往前伸去，轻轻拍了拍他的左手，眼底满是关切。
闻时朝她看了过来，眼底的森寒褪去，恢复了平日的轻松模样，左手往上翻，轻轻拍了她的两下，好像在说，我没事。
严满生的情绪显然是被闻时的话给调动了，本来就一无所有的人，不是就盼着有人来重查这个案子吗？但是多年的小心谨慎又让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叹了口气，才开始说道。
“建发不是自杀的，我亲眼看到他们杀了他。”严满生语速不快也不慢，但是话音刚落就让他们眼底燃起了希望。
“什么时候，怎么杀的？”
“十年前了。当年我和他们一起去要债，建发走在最前面，最后他让大家都走，就让建发留下，我当时心里肯定不乐意啊，以为是有什么好处要让他自己得呢，我就没走，偷摸在门外面晃悠，准备等他出来问他得了什么好处。”
“没想到啊，哪儿有什么好处，他们是在杀人。”严满生的眼底升起了十年前看到那一幕的惊骇，厚肿的眼皮让他看起来像个快要迟暮的老人。
“你在哪儿看的？没被发现？”
“我隔着远，我眼睛好着呢，外面有个小树林，我就趴在那儿，一动都不敢动。”严满生陷入了已经折磨了他十年的痛苦回忆，眼底满是懊恼神色，“都怪我，我都不敢去救他，我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以前我困难的时候，只有建发愿意帮我，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面前。”过往像一个幽灵般缠绕着严满生，那天发生的事情如影随形地紧跟着他整整十年。
“他们怎么杀他的？”闻时立马问道，因为丁建发的死因目前只有他和荐云雪知道，如果严满生说的能够对上，那就能证明他说的是真话。
“冲他后脑勺砸了石头。”严满生没有犹豫，“当时我见他走了出来，正准备找他理论，问他得了什么好处，就看到几个人冲他围了上来，一个人拿了块石头朝他后脑勺砸了下去。”
这一下，所有的事情得到了证实，荐云雪的验尸完成了99%的理论推理，而这场凶案的最后一块拼图最终因为严满生这个人证而严丝合缝地契合上了。
“你看清楚是谁砸的吗？”闻时还是不满足，回想起知道的种种，觉得其中还会有隐藏的事实，想要引导他说出更多。
严满生之前回答流畅，最后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有点惊讶，他没想到闻时会问得这么细，最后一分怀疑消失，他缓慢说出口，“是李裕成的儿子李光烨。”
其实在那天前，他是没有见过李光烨的，但是正好讨要工资那天，他也在场，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他说完，三个人沉默了会，闻时和荐云雪心中有一种莫名奇怪感，好似事情进行到现在，顺利得有些出奇，但却想到，如今的顺利都是这十年的铺垫，每一步都不容易。
荐云雪在一旁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朝我们开枪？”
“我以为你们是李裕成的人。”严满生回答道，还呛了一口说，“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河边看来看去，鬼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知道他们会经常来这儿？”闻时抓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信息，立马回问道。
严满生没说话，点了点头。
“你还看到过什么？”闻时知道重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