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春节前
春节前的一天早上,李云若和刑警三队的两个同事从广西南宁出差回来了,他们抓回了潜逃十年之久的杀人嫌疑人鲁强金,刑警三队破获了全局积压最长时间的一件重大刑事案件。
三队干警都非常兴奋,正在办公室商量今天是周六晚上去哪聚餐好好庆祝一番。
李云若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您好,刑警三队。”李云若拿起了话筒。
“李队长,我是丽江医院的李亦竹！\''电话是丽江医院麻醉科李主任打来的。
“李主任,您好。”李云若作手势要身边的同事声音小一些。
“听你们林局说你出差了？”
“对,我刚回来。”李云若捋了捋耳边掉下的短发。
“云若,廖京生说有事找你,你有时间去看看他吧！”李亦竹有些奇怪,廖京生怎么会认识李云若,两人不就在林州宾馆见过一面,但听他今天的语气不像。
总在千方百计地躲避,终究不是办法。
“李主任,有时间我会去的,谢谢！”李云若有些迟疑,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但仍旧答应了下来。
丽江医院住院部大楼是二零一四年竣工的,共有二十五层,是集医疗教学为一体的现代化大楼,心脏外科设在七,八,九,共有三层。
廖京生的高干病房在九楼908室,门口有一名公务员模样的解放军战士。
“请问,廖旅长病房是这儿吗？我是刑警队的李云若。”她递过警官证。
“请进。”公务员打开了门。
高干病房是套间形式,外间会客室,沙发茶几摆放整齐,里间的卧室沙发椅子也特别干净,躺在床上的廖京生睡着了,公务员刚想叫醒首长被李云若制止,他给李云若倒了一杯水后带上门出去了。
廖京生可能是由于心脏供血不足,脸色有些苍白,眉头微蹙着,仿佛有什么心事。
他的鬓间有了少许花发,在李云若的记忆里,她的老师是那么年轻,那般俊朗,那么富有朝气。
可是如今呢？白发病灶都侵入了他的肌体,他的心里。
李云若的眼里溢出了泪珠,她曾那么挚爱眼前的人,如今呢？一切如同昨日黄花。
“云若！云若！”正在椅子上沉思的李云若被廖京生的叫喊声惊醒,她站起身,只见他依然闭着眼睛,但整个身躯却在痛苦中挣扎,额前的冷汗渗了出来。
“旅长,旅长,你怎么啦？”李云若拍着廖京生的肩膀。
这时廖京生从梦中醒了,原来他刚才做了个噩梦,梦里他看到李云若站在高耸入云狭窄陡峭的山顶上,但她的脚却无处放置,整个人在上边摇晃动荡,随时都有可能坠入万丈深渊,他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喉咙里却一点音也发不出来,山谷里只有她惊呼的声音,一阵风吹过,她坠入了烟雾弥漫的深渊。
梦里惊醒的他,看到身边完好的李云若,暗暗长叹了口气,他坐起了身,看到李云若关切的眼神。
“云若,我没事,只不过做了个噩梦。”喊着旧时的名字,心中的酸痛随即涌入心头,揉成了一根根刺刺得肌肤生疼。
听了这话,李云若松了口气,她刚才还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差点按床头的呼叫器呢？
廖京生接过李云若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和手。
“旅长,许医生呢？”李云若看了看房间。
“她回部队替我办一些转院手续去了。”廖京生看了看面前的女孩,依然旧时模样,只是岁月把彼此的心绪掩盖得太过严实。
多年后的相聚,不知如何开口,他无法抑制对她的牵挂,尽管伤痛蕴藏在心底深处。
“对不起,云若！”廖京生缓缓抬起头,望着李云若依然俊美的面颊,他想起了梦里的情形。
“旅长,说这干什么？”百感交集的李云若望着窗台上碧绿的文竹叶片。
“云若,你让我说,当年毕竟是我对不起你！”廖京生有些激动。
“旅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当年你并没有做错。”强忍的泪水从眼窝里流出,滴在手背上。
“可我却伤害了你。”当听说李云若三十多岁仍然单身,廖京生愧疚的心开始疼痛,一切源于自己当初的两难。
“不,我没有怪你！这样的事情谁都会这样选择的。”李云若擦干泪水,故作镇定看着老师。
“云若,谢谢你！”如释重负的廖京生,心仍在颤抖。
“廖老师,说起往事,我有一句话想问你？”李云若恢复了往日的称呼。
“什么话？”廖京生望着李云若的脸颊,他的思绪纷乱,过去的亏欠得到少许解脱,过去的爱虽没有忘记,可如今只能放入心底。
“十一年前你有没有真正爱过我？”这是她心底长久来的疑问,今天说出来,居然眼里还有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