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向小马辫,小心翼翼地问:“同学,这是你的书吗?”
“哎呀,坏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小马辫惊呼,作痛心疾首状。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的书会跑到我的脚下。”我尴尬的咧了咧嘴。
“唉,算了,没事儿,只是书皮脏了些,回去用水清洗下。”小马辫有点儿无奈,但又表现的很大度。
“你也喜欢徐志摩吗?”李翔的瞳孔放光,他的脸差点儿就越过我这个障碍物伸向她那边了。
我突然感觉这小子颇像我姥姥家那只总想偷食的谗嘴大白鹅。
小马辫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还算有点儿帅的李翔,肩头微微颤抖了一下。
没等她把嘴巴打开,李翔又接了一句,“我很喜欢徐志摩的浪漫唯美风格,我八岁就已经开始背他的诗了。”
“哦,是吗?”小马辫眨了眨眼睛。
“那当然了,我高中和他是同学,那时候他已经收藏了不少的正版徐志摩,还包括孤本。”我在一旁,信誓旦旦的说。
之后我就想,八岁的一个小屁孩就已经开始背名家的情诗了,真够聪明的。
其实我并没有怀疑李翔这句话的真实性,相反,我竟然想不起自己八岁的时候在做什么了,也许那会儿我还在因背不会唐诗八百首而郁闷着呢!我咋就这么笨呢?
小马辫笑了,腮帮上洋溢着两个浅浅甜甜的小酒窝。
李翔亢奋了,好象已经找不到方向了。
他闷了一口啤酒,清了一下嗓子,说:“来,我给你们献丑来一首吧。”小马辫用白皙的小手托着下巴颏,凝视着李翔。
一双期盼的大眼睛,像镁光小灯泡一样,闪闪发亮。那痴迷而虔诚的样子,仿佛就像当年的美少女陆小曼,一听说徐大才子要来点儿什么肉麻的小诗,整个人就犯晕了,到头来,阵地沦陷,江河破碎,将自己的一切白白地拱手相让,等到大梦初醒的时候,才发现,白驹过隙,青春不在,弹指一挥间,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
我不知道
风是在那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她的温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
风是在那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甜美是梦里的光辉
我不知道
风是在那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她的负心,我的伤悲
我不知道
风是在那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在梦的悲哀里心碎……
“挺好的诗,不过我有个建议,你能不能减少一些重复过多的句子?因为相同的句子用的太频繁,总感觉有些单调和乏味……”小马辫心直口快的说道。
“你不知道吗?”李翔急了。
“什么?这不是你写的吗?”小马辫疑惑的问。
“这是徐志摩的诗,你以为这小子是诗兴大发、信手拈来呀?”我小声地提醒她说。
“其实这本书是我帮同学买的,我还没有看过呢?我对徐志摩了解的并不是很多!”小马辫挺尴尬的撇撇嘴。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翔像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耸了耸肩,再也没说可说了。
突然,一只苍蝇落在盘沿,我用筷子把它赶走,并借此打破沉默,问:“你是哪个学院的?芳名叫啥?”
“舞蹈学院的,胡斐,你们以后可以叫我小斐。”小马辫很大方的做了个自我介绍。
见此情形,我和李翔也很友好的连蒙带骗,相继介绍了自己。
二十分钟后,这个叫胡斐的女孩已经将大碗烩面扫荡到了碗底。
她起身打了个招呼就向我和盗版的徐志摩说“沙扬那拉”了。
看着她渐渐模糊的背影,李翔惆怅的说,真想找个姑娘谈谈恋爱了。
我吃惊的张大了塞满大米干饭的嘴巴。
高二的时候,我曾亲口听李翔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保证:上学期间,包括大学,以学业为重,不涉足儿女私情。
并且郑重其事地制定了保证书,旁边用红色醒目标注“如不遵守天诛地灭大傻冒”等字样,并为之心潮澎湃,豪情盖天。
那时候,他正因为一个早熟女孩的拒绝而伤心不已。
一想到这些流水般逝去的往事,我不禁伤感起来。
有人说,如果成长是一个无法阻挡的过程,那么回忆与留恋同样也是无法阻挡的。
那些年少的光景,就如小心翼翼夹在书中的花瓣。在匆忙的青春里见证,然后被遗忘。
偶然某天将书翻开来,那些已枯干的花瓣就像是又回到了枝头和我们的指间,艳丽地疼痛,并且绽放,残酷地挥霍,或者流逝。
然而
在开封,我又体会到了思念,我的兄弟,在远方你们还好吗?
几个星期的军训已接近尾声。
大伙儿拖着疲惫的身子骨在做黎明到来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