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渐渐平静下来,日子开始像喝白开水一样乏味,我们在一天天的重复中度过。
这段时间,我们每天坚持去班里上课。我和裴立总喜欢在阳光灿烂的白天,昏沉沉地入睡,外面骚乱的世界渐渐离我们而去,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空虚也渐渐消散。
李浩继续在课堂上修剪他的大拇指,附带欣赏一番班里仅有的几个美人儿,然后再不着边际的发阵小呆。
有一次,在外语课堂上,坐在中间的两个女生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她们的声音很大,把熟睡中的裴立都给惊醒了,外语老师马利亚终于忍无可忍,他语重心长地对着下面说,如果坐在中间说小话的女同学能够像后面修指甲的男同学一样安静的话,那么睡觉的帅哥们就不会受到干扰了。
张军是我们宿舍唯一抄笔记的人,同时他也是每天去班里最早的人,这小伙子个头很低,体态憨厚,性格又偏于内向,话不多,很少和我们几个个沟通交流。
记得有次晚上,我们在宿舍围绕寻找女朋友的话题展开讨论。
裴立首先说:“我要找一个,长相清秀,身材前凸后翘的。”
我随即干笑了一声,说:“我的要求不高,有一头漂亮飘逸的长发就够了。”
李浩叹了口气,说:“我的要求最低了,不影响食欲,不影响市容就足矣。”
张军开始有点儿不好意思,最后他涨红着脸,缩进被窝,挤出四个字:“女的,活的。”
我们三个当时就惊呆了,心想,这小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其实我举这个例子的目的不仅是为了挖掘张军惊人的幽默细胞,而且最重要的是要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今,我们都是如此的寂寞。
星期天到了。
几人都去运动了,本来我也想,但天气太热了,于是就玩起了手机
李翔约我去看电影。
他告诉我说,晚上七点整请假在学校门口等他。
一提到电影,我的心中立刻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我很久很久没有看电影了,只记得小的时候经常看,第一次进电影厅是在高中。
当时我和徐飞拿着省了几天早饭的钱,一起偷偷摸摸地溜进了一个个人的小电影厅,进来我们才发现,这里面聚集了大量的民工兄弟。
在他们的强烈的要求下,录像厅放映的片子大都充满了不堪入目的画面,那时我十五,没吃饭,嘴里憋了一腮帮子的口水。
还有一次是在高一下学期,我和刘振一起,但由于屋里光线太昏暗,我什么也没看清楚。
最后一次是在高考前夕,那时候学习紧张的让人窒息,有个女生迫于考试压力,从4层高的宿舍楼上跳了下来。
郁闷的是,虽然她体验到了飞翔的快感,但却落下个半身不遂的悲剧。
这件事儿震惊了全校师生,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校领导迫于社会各方面压力,只好施舍了我们两天的假期。
利用这个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假期,钱成组织班里全体男生包场去看了一夜的电影,那些片子,都是室内动作片,没有故事情节,但反映良好。
我一边重温自己的青春往事,一边拿着假条向校门口走去。
那时候,李翔正站在门口大道的十字路口抽烟。
他的身边还有两个女孩,一个好像是胡斐,另一个或许是胡斐宿舍的姐妹。
他们的脸上都如春花般灿烂,李翔一个劲的傻笑。
“快说,怎么勾搭上人家的?”我出来后问。
“子阳!说点儿人话好不好?”李翔差点儿跳了起来。
“这可是见色忘友啊!”我看了一眼胡斐,打趣道,“叫我来,是不是想把我当电灯泡子使了?”
“别胡扯了,走,看电影去吧。”李翔岔开了话题。
胡斐的小脸蛋这时候已经涨的通红,她的同伴也在一旁低头抿嘴微笑。
“这是我的兄弟,黎子阳,文学院的!”李翔介绍说,“这位美女是小斐的同学,林蕊。”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笑了笑。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林蕊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羞涩中带点儿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我快速反应:我能不能泡泡她?随后反应快速消失。
我们三个并肩向电影厅的方向走去。
胡斐紧紧的挨着李翔,两个人仿佛很默契似的。
我暗暗吃惊,心想,李翔这小子表面看起来挺腼腆的,做起事来却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和初中那会儿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转眼间,他已经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
时间真会改变一个人。
学校周围十分混乱,三三两两的人群汇集在路边,就连中国联通也来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