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全校升旗仪式，整个早会期间，苏怀南的思绪一直在神游，无线话筒和扬声器的信号接收时好时坏。
半学期的时间过得像是一眨眼。
校园十大歌手、篮球比赛、不被抓迟到的早自习、语文课上不时冒出的一句调笑……还有无穷无尽的周考、月考、期中考。
苏怀南的生活过得很规律，每天看着盈满阳光的窗外，开启新一天的学习之旅。上课的时间很长，每晚也是撑到寝室最后一个熄灯，笔尖上留下的点滴痕迹如同时光的印记，见证着她的成长。
她好像融入了这里，又好像没有。
身体机能适应了明川的高压，脸皮也厚到了对齐嘉欣的讥讽毫不动容的程度，但学习成绩从未跟进明川大流。
她始终不敢深究自己学理到底对不对。
高一上学期结束就进行了文理分科，因为托关系的是物理老师，所有人理所应当地就把苏怀南预设成了理科生。
她记得妈妈在电话那头焦灼的语气。
“转去理科班，理科班行吗？”
“学理好，以后考大学可选的专业多，工作也更好找。”
“想好了没？你这孩子倒是说句话啊！人家老师还在等着我们呢！”
是在问她意见吗？可是这才两句话的时间，就要让她做出这么重要的决定吗？但如果说不想学理，是不是就转不成学了？
“嗯，好。”
苏怀南很快就给了妈妈一个肯定的答案，妈妈在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
“行啊，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好好学啊。”
其实苏怀南也不喜欢文科，中考前背政治和历史将她折磨地哭天抢地，咬牙切齿地对天发誓，到了高中坚决不学文。但上了高中才顿悟，flag不要立太早，会打脸。理科也并没有对自己多友好，学文学理，她一直都没想明白。
现在妈妈让她做出的这个决定，其实也并不是苏怀南的选择，只是顺应时事——因为妈妈问的不是学文还是学理，而是“转去理科班行吗？”说明转去理科班更简单，少折腾。既然自己没想好，那就交给命运。
但命运并不打算让她好过，似乎在告诉她“让你自己不做决定，看我不搞死你！”
文理正式分班之后，理科的授课进度比高一上学期时加快了不少，加之明川的教学深度远高于三中。虽然有琬琬的帮助和各科老师提供的笔记，但四倍速的知识输入，依旧让苏怀南学得很吃力。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早就预料到了代价，谁让当初是自己点头答应去的理科班，妈妈说的“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啊”——没得后悔，怨不得别人。
虽然真的置身于压力和挫败中的时候，比想象得还不好受。幸而还有安静，还有琬琬，还有……那个人，所以总能咬牙撑下来。
虽然那人从没有给过自己任何鼓励和支持，但能每天能在同一间教室坐着，就是一种幸运。有些人，能遇见就已经是上上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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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宣布一条处分通知”，扬声器里传来教导处主任标志性的烟嗓，将苏怀南的思绪拉回。
周一早会大多数学生都在走神或者聊天，尤其是操场中后部分的人。然而这一次，学生们都出奇地捧场。甚至连扬声器也很配合，没有吞掉任何一个字。
“高一7班严缜同学、李逸臣同学，以及高一13班周泽川同学，因上课期间在一个厕所蹲位里唱歌，无视学校校规校纪公然逃课，记大过一次。希望各位同学引以为戒，认真上课。”
一个……蹲位……唱歌？
五秒的噤声后，是轰鸣全场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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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南，听安静说你会弹古筝？”
苏怀南端着刚接满的水杯，在回教室的路上被满脸堆笑的韩穆杰拦住去路。
“有什么话，直说。”
苏怀南就差在脸上大写出“戒备”二字。
“哎呀，是好事，这不明川艺术节要开始了嘛，我想着排一个舞台剧，里面需要一个中西合璧的乐队，这不就想到你了嘛！”
“这叫好事？”苏怀南皱紧眉头。
“当然是好事！在全校同学面前展现自己，还加综测，这个跟奖学金也有关联的。”韩穆杰掰着手指为她一一例数着好处。
苏怀南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干笑道：“我这成绩，哪怕再加个100分，都拿不上奖学金，要什么综测。”
“哎，其实也不光为了你自己，这也是为了我们班。七班今天早上不是刚在大会上被点名批评了嘛，我想给我们班争回点面子回来。”
“诶，说到这儿我倒是好奇了，为什么三个人在一个蹲位里唱歌会被通报批评？虽然是逃课，但不至于记大过吧？而且听说你们上学期还全班翘过晚自习呢，那不也没事！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的这新规定？这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