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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崩地裂(2 / 3)

认为这是自己对陈忆北的偏爱而幻想出来的,但也始终认为他确实跟别的男生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那是精心洗护后,在暖洋洋的日光下晾干,又及时收回衣柜,没有过度被风掠走温暖,保留的恰到好处的太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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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从新闻里了解到,是川南西北方向的某市发生了7.5级地震。

学校通知全体放假。

周一上学,陈忆北却失踪了。

“怀南,我没有家了……”

这是苏怀南在龙望山的旧观景台上找到陈忆北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此刻的陈忆北,脆弱的像个迷路的小孩,只是这一次,他真的再也寻不到自己的家了。

在此之前,苏怀南已经从严缜那里听说了这个噩耗。

地震时,陈忆北的父亲正在去往震中城市的路上,车子撞上滚石,连人带车滚进了波涛汹涌的江水之中。这场山崩地裂,让他本就支离破碎的家彻底湮灭。

苏怀南缓缓蹲下,双手紧紧的抱着陈忆北。仲秋的夜晚,山顶吹着徐徐凉风,陈忆北的身体冷得像刚从深冬穿越过来。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他,所有语言在此时都变得毫无力量,苏怀南甚至没办法说出哪怕一句“节哀顺变”。

她只能悲哀地并肩坐在他身旁。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就让陈忆北好好的哭一场吧。

苏怀南给严缜打去电话报了平安,也替陈忆北婉拒了他们过来看望的好意。此刻的他,更需要一份宁静吧。

陈忆北哭累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将头枕在苏怀南的腿上,侧着身子,闭着眼。

苏怀南伸出手,轻柔地为他擦去脸上的泪痕。

“你知道陈振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吗?”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冰冷,嘴角竟然向上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弧度。

苏怀南看得心惊。

“他本来是打算陪一个女人去康定玩的,只是还没走到,就出事了。那女人不是现在家里那个,是又一个。”

信息量有些大,超出作为一名高中生的接受范围,苏怀南相信此时不发表任何看法,才是正确的做法。

陈忆北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到他很轻很慢地说:“康定草原,那是我妈跟他定情的地方,他竟然要带别的女人去那里。”

“他竟然要带别的女人去那里。”

陈忆北反复嗫嚅着这句话,语气越说越冰冷。

苏怀南有些惊到了。她终于发现,陈忆北不是不会发狠,而只是不对她发狠,他神色冷冽起来真的会让人胆颤。

他一直都是一只老虎,而她却把他错当成了小猫。

“我妈真的是太可怜了,年轻时他什么都没有,我妈跟着他苦啊,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办过。两个人从小作坊做起,我妈一个人做彩灯,他出去跑单子。好不容易,从小作坊有了一个临街店铺,后来有了一家公司,然后再有了一整个集团。你没见过,我妈的那双手,这些年被铁丝割得全是伤疤,新伤叠旧伤。灯会又多是在春节,提前两三个月就要开始制作,冬天天气冷,戴手套不方便操作,为了赶工,她就脱了手套做,手上全是冻疮。我小时候不懂事还笑话我妈,手比砂纸还粗糙,一点也不像有钱人家太太的手。”

苏怀南任由陈忆北在自己怀中喃喃自语,只是偶尔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几年前,我妈查出得了乳腺癌,我去查过,这种癌症跟心情有很大关系,后来才知道,陈振延好多年前就开始在外面养女人,她究竟是默默忍受了多少委屈,才会硬生生憋出癌症。我妈已经病入膏亡了,他却等不及了,竟然带着那个小三明目张胆去到我妈病床前,我妈是被气死的!她是被那对狗男女活活气死的!”

“那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他,我恨我自己没用,保护不了我妈。他一个又一个的换女人,现在他死了,因为女人死了,我觉得这就是报应!他活该!”

怀中的人剧烈抖动着身体,十根手指不由自主地攥起拳头,指节泛白,连太阳穴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苏怀南强忍着眼泪一下一下拍抚着他的背。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死了,我竟然还是会难过……”

陈忆北的脸白得像一张纸,瑟瑟颤抖的睫毛像在水里浸泡过。

温润的泪水浸透了裤子的布料,直击皮肤,明明凉津津的,苏怀南却觉得烫得生疼,她从没像此刻一样觉得自己像个大人。

“因为他是你爸,是小时候把他视作大山一样的爸爸。一码归一码,他伤害你妈妈,你应该恨他,但是他不在了,你难过也是正常的,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

陈忆北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苏怀南。

“我以为,你会说让我原谅他的话。”

“为什么要原谅?他到死都没反省过自己的错误,他对不起你妈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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