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的，原本可以比现在更好。”
比现在更好。
什么叫做“更好”？谁来定义“更好”？欲望像是一个永不满足的怪兽，拥有了好，就想要更好，无休无止。
林苏昀想起曾经刚看完《绿山墙的安妮》急着跟她分享心得的霍城，他说，你看，人生是会在最黑暗的地方藏着礼物的。
那种在黑暗中寻找礼物的心境，他是不是都忘记了？
但她还是感觉到一丝喜悦，至少霍城面对她时还是坦诚的。
“我忽然不知道，究竟我所认识的哪一面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她说。
“或许都不是，又或许，只有你才能拼凑起一个真正的我。”
林苏昀的心像坐上了一架云端飞车。因为他说“只有你”，只有。
似乎终于抓到了什么，心中不在空落落的，灌满了力量。
她侧过身，天台上的风在耳边凛凛吹过，她几乎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霍城，我喜欢你。”
你听到了吗？
风将这句话完整地送进霍城耳朵，他怔住了，似乎没想到林苏昀会这么……勇猛。
时间在两人之间停滞，久到林苏昀以为等不到回答了，才听到霍城清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句话原本应该我来说的，苏苏……”自从上了高中，霍城再也没有用这样的方式喊过她的名字，“我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我，还值不值得你喜欢。”
林苏昀虎着脸，心里却溢满了甜。
“你以为我喜欢你什么？喜欢包裹在你身上的光环？没去得了成都，你就不是你了？”
霍城垂眸的瞬间，和一双明亮的目光相撞，林苏昀正静静地凝望着他，那一双明澈如水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炽烈热情的光芒。
她似乎是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缓缓开口道：“你不是不喜欢明川吗？你不是讨厌它吗？那我们在一起吧！把它不允许我们做的事，统统做一遍，我来替你出这口恶气吧！”
呼吸间产生的白气，像是从身体里开出的花朵。
“好。”他说。
林苏昀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她已经不再考虑这句话里面有多少愤懑赌气的成分，她只是站在原地，被远处商业区忽明忽暗的流彩灯光迷惑得不知所措。
不管了，山谷有了回音。她的世界里只回荡着这句话，她只听到，这个男生愿意和她一起以身试法，要和她在一起。
后来，他们总在这个天台上约会。他会从背后抱住她，将下巴放在她头顶，轻柔地蹭着她飘逸的长发；他会给她讲些对未来的畅想，省城和川南市教育资源的区别，竞赛的安排……他会在晚自习后拉着她的手在操场散步，被巡逻的保安大叔看到后，托着她翻出围墙。出了学校却又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去向哪里，于是在校门口的宵夜摊吃了一盘小龙虾后，赶在寝室关门前又翻回学校……
太遥远了。
林苏昀这才意识到，他畅想过的未来规划里，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她的影子；他反复提起各种竞赛备考的高压烦恼，却从没关心过她学习上有没有遇见过困扰。却因为太过欢喜，她才把这些细枝末节一再忽视又忽视，成就她掩耳盗铃的爱情。
其实，都是怪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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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了吧。”林苏昀轻轻笑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你的，我不是从前的林苏昀了。”
霍城终于慌了，他看向她的眼睛，似乎是想从她的目光中看到赌气或者怨恨，可却看到一双温和如水的眼眸。
她那么平静地和他对视着，视线交织之间，没有丝毫闪躲。如果眼睛可以说话，她的确已经用最平和的方式告诉了他——没必要了，我已经放下了。
他们之间曾有过很多次对视，深情的、疑惑的、雀跃的、愤怒的……唯独没有这样平静如水的。
在这样的变化中，究竟经历了有多少次钻心蚀骨的失望与愤怒、纠结与释怀，林苏昀已经不想再回过头去抽丝剥茧了。
她也没有兴致再为曾经的自己讨要一个说法。一厢情愿的感情，禁不住曝晒在现实之下，伤人伤己。往事，就让它留在风中吧。
“苏苏，你……”霍城艰难地动了动唇。
他竟然还叫她“苏苏”。真是太讽刺了。
她忽然微笑着侧过脸，撑起上半身，毫不迟疑，将一个吻轻轻落在他额头。
这个吻太轻太匆忙，什么感觉都没有，以至于恍惚到霍城甚至以为刚刚那一瞬间只是自己的幻觉。
林苏昀扯下耳机。
“我们牵过手，拥抱过，就差这一吻。现在，明川不允许的，我们都做完了，这口气，你也该出完了吧。我的使命完成了，就此告别吧。”
她清澈如水的眼眸里倒映的，是她最炙热纯真的年华里真心喜欢过的男孩，但也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