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知道她指的是楚朝。
莫名的,她的耳边响起了白天时渊对她说过的话。他问她,要不要和他协议结婚。
觉得头有点沉,秦晚索性将脸枕在手臂上,她望向郗双,抬眸时懒懒的,像极了电影里的慢动作。
“又又,你说……如果我结婚了,楚朝他会不会就死心了?”她痴痴地笑着,眼中却晶晶亮亮的有什么在闪动。
郗双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但却茫然地摇头:“不知道。”
郗双就是郗双,连撒谎都不会。
秦晚笑眯了一双眼,眼泪从眼角流下,没入发间。
是啊,还没发生的事情,没人能够一言断定结局。
做了,还有一半的几率会成功,但不做,就注定是死局。
似乎是做了某种决定,秦晚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定,近乎是孤注一掷。
她拿出手机,视线模糊地看着屏幕,酒气上头,她的手有些不稳,按了几次才成功拨通了时渊的电话。
才一接通,时渊就听到对面传来了嘈杂的音乐声,原本要说的话就变了样:“秦晚?你在哪儿?”
“……酒吧。”她顿了一瞬才回答,反应变得有些迟缓,字与字之间生出不均一的空白。
时渊:“你一个人?”
“还有又又。”
时渊知道她说的是郗双。
他和郗家那兄妹俩并不相熟,但以前常听秦晚在信里提到。
“哪家酒吧?”
“后来。”秦晚有问必答,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打电话给他的目的。
“好,我现在过去。”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秦晚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陷入了茫然,时渊要过来?他过来做什么?
想不懂,索性就不想了。
接着听歌,接着喝。
时渊到的时候,是十五分钟以后了。
他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吧台那边的秦晚,看她和郗双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就没有过去打扰,而是选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卡座默默等待。
期间几次有陌生的姑娘来找他喝酒,他都礼貌地拒绝了。
他坐在那,安静得像一座孤岛,将自己与周围的喧闹全然隔绝开,只一心守护他的灯塔。
*
秦晚有些酒量,但不多。
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的身子晃了一下,手下意识扶向旁边,不想会被人稳稳地托住了手腕。
与此同时,时渊清冷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小心。”
她抬头,眼中难掩惊讶:“时渊?!”
眉心沉了沉,她望向他的目光认真且专注,像是想要确定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他:“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他扶着她站稳,便绅士地收回了手:“要回去了吗?”
“嗯。”
“我送你们。”
“不麻烦时先生了。”忽然,一道冷沉的男性声音响起:“我来送就好。”
那人穿着一套墨蓝色的西装,白衬衫的领口那里还佩戴着领结,不是日常的穿戴,似乎是从某个晚宴上赶过来的。
“你好,我是郗森。”顿了下,他才又补充:“又又的哥哥。”
时渊握了下他的手:“你好。”
郗森转向秦晚:“晚晚,走吧。”
可秦晚却没动。
她垂着眸,没有看向郗森:“……我让时渊送我就好。”
她这会儿不太想见到和楚朝关系密切的人。
时渊拿过她的手提包和围巾,朝郗森和郗双略点了下头,然后便虚环着秦晚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时渊的脚步忽然停下,将手里的围巾递给了她。
她接过,却只是拿在手里,茫然地看着时渊,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慢吞吞的,像只树懒。
时渊温声道:“外面冷,把围巾系好。”
她仰头看着他,身体小幅度地晃,却反过来说他:“时渊,你别晃。”
他哑然失笑。
秦晚属实是喝得有点多了,不止脸蛋红扑扑的,就连眼尾都晕出一抹胭脂色,望向他的眼神稍显迷离。
时渊拿回她手里的围巾帮她系上,她就乖乖站在那任他摆弄,末了还知道要向他说“谢谢”。
郗森抱着郗双走出来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楚朝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恐怕还是要发生了……
*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追逐着漂浮在不远处的那弯月。
夜里车不是很多,时渊时不时转头看向秦晚,担心她喝了酒会不舒服。
她倒还好,安静地坐在副驾上,头微微偏着望向窗外的街景。
大概是真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