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简嘉祈从房车跑出来。
你心道正好,招手叫他。
简嘉祈身形一顿猛的转过身,看清是你后,方才还惊慌的神色瞬间拧紧眉头,冷着脸疾步朝你过来。
你见状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敛了笑站在原地。
简嘉祈走到你面前,一把抓住你的胳膊,厉言道:
“你去哪了?天都黑了你乱跑什么?助理说你去找经纪人,我一直和经纪人在一块,我怎么没看见你呢?”
简嘉祈第一次在你面前毫无顾忌的发火,倘若方才出来没看见你,他或许已经报警了。
你明白他在担心你,于是轻轻的把手臂抽出来,温声的解释道:
“我去山下借人家厨房熬了碗粥,而且手机有手电筒,照明足够了,剧组多的是看不见的耳朵,开小灶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惹麻烦。”
你将保温盒递给简嘉祈,说:
“这个清淡,多少喝点吧,胃疼不吃饭的话会更疼。”
你把保温盒递到他面前,简嘉祈却没有接。
他脸上原本的厉色在见到你后逐渐淡去,继而又是淡淡的神情,只有那双注视着你的眼睛,不知揉进多少不可说的情绪,不必流泪,便透着深深的无力和隐喻。
所有人都聚集在另一边拍戏,而你们这边只听蝉鸣不绝,两边泾渭分明。
你叹气,举着保温盒一字一句道:
“手,好,酸,啊。”
简嘉祈这才慢吞吞的接过。
你们坐在之前你和助理吃饭的地方,保温盖一打开,米香四溢。
简嘉祈抱着粥没动,而是开口道:
“以后离开之前告诉我。”
你暗自腹诽,告诉你我还走得了?
当然只是心里想想,你才不会没事找事,于是道:
“收到!下次一定先向组织上报!”
你把勺子递给简嘉祈,说:
“快尝尝我的手艺,我特地和山下的奶奶请教的。”
简嘉祈拿着勺子在粥里扒拉两下,道:
“你连圆生菜和圆白菜都分不清,煮粥能吃吗?”
你咬牙切齿:“所以我不是说了请教吗!”
你看着简嘉祈盛了一勺白粥送进嘴里,见他咽下,期待的问:
“味道怎么样?”
简嘉祈又盛了一勺,道:
“不知道,不敢细尝。”
呵
心情又好了是吧?
你翻了个白眼,咬牙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胃疼吗?因为恶有恶报。”
简嘉祈不紧不慢的又盛了勺粥,道:
“对,所以我又喝到你煮的粥,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你起身扭头就走。
吵不过,再不走就上手了。
没等你走远,你突然听到简嘉祈轻轻的说了声:
“抱歉。”
你脚步顿住,叹了声气。
你知道他不是在为刚才的对话道歉,而是为你鼻梁上的伤口道歉。
简嘉祈怎么会相信什么口罩划伤,他甚至比你更知道你为什么受伤,但他无能为力。
从下午到现在,他一直困在无能为力的沼泽里,推远你?拉近你?诸多假设诸多绳索,却没有一条能救他上去。
无能为力,无论你距离他是远是近,他都护不到你。
你回头看向他的背影,落寞的仿佛神殿里荒废已久的雕像。
你重新回到他身边坐下,温声道:
“没事啊,我能保护我自己。”
顿了顿,你又抬手拍拍他的背:
“嘉祈已经做的很好了。”
简嘉祈曾说过,一个人实际上是说服不了另一个人的。
你也说服不了他,哪怕是安慰的话。
有时候感觉他很像一只鹦鹉,困在他自己的笼子里,不开心就撕咬身上的羽毛,而你隔着笼子看他,分不清是你痛,还是他在痛。
你觉得应该转移话题。
你用胳膊戳戳他,说:
”诶,我问你个问题。“
简嘉祈抬头看你。
你:“你看啊,你作为偶像,有很多人喜欢你,可能是因为你的外表,可能因为你的能力,也可能因为你的性格,反正诸多方面吧,但是为什么大多数人喜欢你之后,是想靠近你,而不是成为你呢?比起身边有一个发光的人,自己发光不是更好吗?”
揣测是一件很难的事,更何况还是完全不同的人生,简嘉祈沉思良久也没回答你。
这个问题可能犀利了些,你正想换一个,却突然听见他说:
“他们相信我,但他们不相信自己。”
简嘉祈的声音轻柔缓慢,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