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后这点却是鲜少人知。
以陆啸的家底能力,他甚至都能探查得知她追查十几年的真相,知道她这点小小的疾病,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初妤,我很抱歉那天没来得及制止他。”
“后来我想去沈家探望你,沈老说你受了很大伤害闭不见客,我才知道你得了这种病。”
初妤听见自己努力压抑使得平静的声音:“没事,都过去了,该说抱歉的不是你。”而是沈竞。
七年前最大的受害者反过来安慰自己。
这一刻,陆啸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绪复杂难以言明。
二人相对沉默了好久。
过了一会儿,初妤又看向他们喝的茶叶,奇道:“这茶叶竟和上次严映衡送我的一样,挺不错的。”
陆啸面上神色自然:“是吗?真巧,你喜欢就好。”
二人又聊了会儿天,中途提及沈老,提及沈氏,陆啸直接表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直接来找我。”
“谢谢二叔,还没来得及感谢二叔上次的提醒。”
她说的是在陆啸生日宴的那晚,陆啸告知她陈年旧事,并提醒她早做打算。
“小事。”
陆啸为她添茶,一边询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初妤垂下眼睫,“还不知道。”
她不清楚沈竞接下来还会闹什么幺蛾子出来。
陆啸眸光幽暗,正欲开口,却听桌上初妤的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在离初妤最远那边,离陆啸的位置却比较近。
初妤下意识伸手去够,冷不丁却跟同样伸手去帮她拿的陆啸撞在一起,肌肤接触那一秒,初妤瞬间跟触电一样飞速收回了手。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
陆啸顿了顿,旋即自然而然地接着之前的动作把手机递给了她,“抱歉。”
“没关系,谢谢二叔。”
初妤努力压抑住自己,手指轻颤地接过手机。
陆啸看着初妤紧咬住下唇,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回到桌下。
初妤没有接那通电话,而是在看清来电信息后就立刻挂断了。
那个疯狗却不依不挠地继续打了过来。
初妤再次挂断,顺势提出告辞。
陆啸的视线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笑着回了句好,“那我们改天见。”
初妤勉强笑了笑:“改天见。”
陆啸站在休息室的窗边,望着初妤纤细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地揉捏着,指腹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
初妤自己带了一束白菊,驾车独自前往蓦地。
她的父亲,初裕安葬在这里。
时值晚秋,风声呼啸肆虐,直刮得人脸疼,初妤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站就是三个小时。
许是之前流的泪多了,她今天都没有哭出来。
“爸,沈荣成了植物人。”
初妤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直到离开都没有再说第二句,又在那里站了许久许久。
黄昏时分,逢魔时刻。
在初妤转身看见沈竞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时,心底蓦地闪现出这句话。
夕阳的余晖金灿灿洒在他的发梢,给他整个人都带来一种诡异莫辩的陌生感。
毫无疑问,沈竞长得很帅,这一点是世俗大众公认的,仅凭他登上金融周刊封面的次数就能看出。
薄唇挺鼻,眼窝深邃,一如他那有着英国血液的母亲,面部轮廓硬气分明,唇角总是略显凶悍地往下抿着,不近人情,单给人的观感就很不好惹,因而那些金融周刊上总把他描述为霸道无情总裁的典范。
他大步朝她走来,直到二人之间的距离仅剩一步之遥。
男人压低了声音,沉声质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初妤白他一眼,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让开。”
“不让。”
沈竞紧紧盯着她,脸上挂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来,“初总怕不是忘了,明天我们大概率还要在一起上班呢。”
初妤冷冷瞥他一眼,准备绕过他离开。
却不想,在二人即将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沈竞毫无预兆地伸手拽住了她胳膊。
一凉一暖,相触的那一瞬间,二人俱是身形微震。
“初妤,我有话跟你说。”
沈竞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想要对她诉说这些年的思念之情,但还未等他想好措辞,就见面前的女人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地轻颤。
沈竞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然后就对上了初妤厌恶的眼神。
她狠狠搓过被他碰触的地方,神色冰冷,看他像在看一团垃圾,“沈竞,我应该一直没有说过吧,你,让我感觉恶心。”
沈竞唇角绷直,连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