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流想去追她,又顾着周惠风,想想郑文汇那性子,一会儿说开就好了,还是周惠风这边需要劝一劝,便留下来陪着周惠风。
周惠风低着头,拿着勺儿,在稀饭里不停地搅,搅来搅去,也没有喝一口,等她把头抬起来,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茹争流也不说话,等她心情平静一些,拿起书包拉着她去上学。
走了没几步,周惠风拽住她衣袖:“茹争流,我和你商量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你说。”
“韩老师说,我条件还行……但又不是特别好……”
等了好一会儿她也不接着说,茹争流都等急了:“所以呢?”
“她说……要是你愿意去文工团,就能把我一块儿录进去。”
茹争流一下就定住了,仿佛一口塞进嘴里一整个大馒头,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卡在嗓子眼儿,还喘不过来气儿。
周惠风拿水汪汪的眼睛乞求地看着她。
茹争流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不伤周惠风心的说法,吞吞吐吐说:“那个,我,不想学舞蹈……”
周惠风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紧紧握住茹争流的手,带着哭腔说:“好争流,你去了我们仨就能和原来一样天天在一起,多好啊……”
茹争流动都不敢动,结结巴巴:”我,那个,这个,我爸妈,也不同意我去。“
周惠风哽咽着说:“我们都这么多年好朋友了,就算我求求你,你把我带进去,我进去了你再走行不行?我求你了……”
“啊,这个,那个……”茹争流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郑文汇嚷嚷着由远及近:“诶!我越想越生气,今儿这话必须说清——”
看到她俩这样子,戛然而止,愣了一会儿,才问:“你们……咋了?”
周惠风看见郑文汇,终于放开了茹争流的袖子,低着头搓衣角,脚尖在地上打转。
茹争流看看现在这种情况,只好把事情一五一十跟郑文汇说了。
郑文汇听了也生气,她生气就是一顿输出:“我说你们鬼鬼祟祟搞什么,还有这事瞒着我!”
“周惠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茹争流不想去文工团,你不能逼她去吧,她爸妈都不逼她!”
又转向茹争流:“你也是,这有什么不好说清楚的?大家从小一起长起来,跟亲姐妹也没什么区别,你不愿意,就直接跟她说,扭扭捏捏多外气!”
把另外俩都骂完,郑文汇的气也消了:“走啦走啦,上学了。你看你俩背着我搞这么多事,我还要回来哄你们,累死我算了!”
说着左手拉着茹争流,右手拉着周惠风,就往学校走。
茹争流自然跟着她走,周惠风却原地不动。
郑文汇拽了两下没拽动,回头看周惠风,就见周惠风一张脸气得通红,眼睛里的怨毒都要喷出来了,吓得她当时就松了手。
周惠风看看郑文汇和茹争流拉在一起的手,冷笑两声,尖着嗓子慢慢说:“亲姐妹、你们好意思说亲姐妹?平时欺负我就算了,现在还把屎盆子扣我头上,说得跟我小心眼儿似的,你们不心虚吗?”
茹争流和郑文汇用迷茫的眼神彼此对视,完全摸不着头脑。
郑文汇大声冲周惠风说:“你抽的什么风呀?快走!一会迟到了。”说着伸手去拉周惠风,周惠风一撤步躲开了。
三个姑娘僵持在马路边,彼此看着。
周惠风突然崩溃了,疯狂流泪,把书包往地上一摔,冲茹争流和郑文汇喊:“什么抽风?抽什么风!不和你们计较,你们就把我当傻子吗!”
“你天天说我小心眼儿想得多,我哪有你那么好的条件,你家就你一个,什么都不用想,我不多想想,过得下去吗?现在你考上文工团了,要飞了,天天在我面前嘚瑟,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怎么想啊?自私得很!”
“你,手长脚长、脖子长,天生条件就比别人好,老师求着你你都不去,我这么努力有什么用?老天爷没有给我一双大长腿!你别在我面前装好心,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什么都有,他们求着你你都不去,我求着他们,他们都不让我去,最后还得你进去才能把我搭进去,我就是那个搭头对吧?凭什么?——就这你都不愿意!”
“行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的心眼儿,我就是不说而已,还蹬鼻子上脸了,欺负人欺负得没够是吧?我告诉你们,从此以后,我不忍了!”
说着从地上捡起书包,倔强地走了。
茹争流和郑文汇面面相觑,僵在路边好长时间,才默默地手脚僵硬地往学校走,也不管会不会迟到。
走了好一会儿,郑文汇意思着说:“她受刺激了吧。”
茹争流说:“过两天就好了吧……”
郑文汇说:“应该会吧。”
茹争流点了点头。
但是她们都估计错了,从这一天开始,周惠风就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