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争流奇怪:”怎么没有人追我呢?“
大伙儿安静了一秒,爆笑。
齐明玉笑得不行:”你也太迟钝了吧!美术系那个周玄平、摄影系那个卞清辉,还有导演系那个袁沐山不都在追你吗?“
茹争流愣住:“什么?他们在追我吗?我怎么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追的我?我从来没收到过他们给我递的纸条。”
大伙又笑了一轮,朱芸说:“你这么迟钝,将来怎么当导演啊,贴近生活呀妹妹。”
张蕾说:“我一个录音系的,根本没几节和你们一块的大课,就这我都能看出美术系那个周玄平在追你。上次上艺术概论,他管你借笔记,还扯了一堆文艺复兴时期的画派,你都不记得了?”
茹争流想了想:“先声明我不是装纯啊——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学习交流吗?”
朱芸:“放到别人身上也许很正常,但你没有看到他那个眼神吗?恨不得在你身上烧个窟窿啊。”
茹争流又努力回想了下:“周玄平不是有名的不爱说话吗?他看谁都那个样:一双饱浸艺术汁液的大眼睛,用愤世嫉俗的眼神儿看着这个世界。他那是喜欢我吗?我还以为他正在用他纯洁的心灵审判我呢。”
“我的天呀,可怜的周玄平!”
大伙儿笑得肚子疼,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过了两天,他们又到资料馆去看电影,等到散了场,茹争流实在憋不住跑到厕所解决了下,等她出来,惊奇地发现班车已经全开走了。
她默默站在中京三月凌晨料峭的晚风中,不知所措。
虽然身上有功夫不怕坏人,但是要从资料馆走回学校,那也得两三个小时,一路还基本都是没有人的农田。
要是不回去吧,这也没有睡觉的地方,附近也没有旅馆,就是有身上也没有介绍信,难道就这么干坐着,坐到明天早上七点再跟着老师上班的班车去学校?可是老师都认识啊,他们肯定要问昨晚去了哪儿?这不就被发现夜不归宿了吗?这问题比在这儿坐一晚上可大多了。
要是等明天的公交车,那要到十点多才有一趟,等到了学校,上午的课就全耽误了。
这真是左右为难。
她正发着愁,后头过来两个人,一看,是任刚和周玄平,茹争流眼睛亮起来:“你们怎么也没赶上车?”
任刚挠着头:“上个厕所的工夫,车就跑了。”
周玄平不说话,用那双愤世嫉俗、充满艺术细胞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茹争流。
茹争流:“你们有什么办法回去吗?”
任刚:“没有。”
周玄平摇了摇头。
茹争流:“那我们只好一块儿往回走了。”
三个倒霉蛋,摸黑往学校方向走,越走越黑,越走越偏,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就没有柏油路只剩黄土道了。
大半夜的中京郊区,路上也没有什么车,只有偶尔几辆垃圾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留下一阵令人作呕的味道和大量飞扬的脏土。
茹争流捂着鼻子问当地人任刚:“怎么这么多垃圾车?一辆一辆没完了。”
任刚:“XXX有个垃圾中转站,他们都要把垃圾拉过去。”
茹争流随口问:“XXX在哪儿?听着有点耳熟啊。”
任刚:“就在某某庄,离我们学校不太远,从学校走过去就二十来分钟的路。”
茹争流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有一个主意……”
任刚和周玄平听了她的主意,脸都要裂了,尤其是周玄平,满脸都是幻灭。
茹争流看看他俩:“你们要是不愿意,那你们自己走回去,反正我要去扒车。”说着就往附近的垃圾处理点去,边走边回头问“来不来?不来我走了啊。”
俩男生对视一眼,默默跟上了。
他们运气不错,刚到没多久,就有一辆载满生活垃圾的垃圾车缓缓驶出垃圾点。
中京的垃圾车,是那种带一个拖斗的卡车改造的:车斗拿铁皮封上,后边有个可以双开的门,为了方便上下搬运垃圾箱倒垃圾,车斗下边专门拿钢板焊了一排脚踏,站三个人绰绰有余,还能拿手抓着门把手不会掉下去。
眼看着这车就开出去了,茹争流一个箭步蹦上去,稳稳站在脚踏上,一手拉住门把手,一手冲那俩男生挥手,小声喊:“快点儿,再不上来撵不上了!”
俩男生连发愣的机会都没有,撒开脚丫子就追车。
这车越开越快,茹争流在上头不断招手,后边那俩男生拼命跑,终于在车开上主路之前连滚带爬跳上了脚踏。
俩人拽着扶手呼哧呼哧直喘,好半天才把气儿喘匀了。
这时候车已经上了主路,在没有人的乡间土路上一路狂飙。
说不清又馊又臭的气味儿扑了他们满脸,要是遇到坑坑洼洼的地方,车就不停地颠,抖出来不知道多少脏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