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争流嘿嘿笑道:“我拍一张照片一块钱,好的时候一天能拍上百张,暑假加寒假拍了三个月,还有些稿费,加起来差不多这些吧。”
好半天,大家才缓过神来。
申东方明显被打击了:“行,比你哥我强多了。”
丁改兰想得就比较多:“你都大二了,自己也存点钱,将来用得上。”
茹争流立刻表明态度:“我是真的特别喜欢那套房子,小时候我和谷从跃在房上蹦,就去过那套院子很多回,一直都很喜欢。”
申大中没忍住:“你们俩经常待在人家阁楼,一呆就是一天。”
茹争流脸腾就红了:“你,你知道啊……”
“我不仅知道,还去看过呢,里头是个小书房,我看你俩是在那边学习,就没说什么。”
茹争流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天啊,这也太尴尬了,一天之内再次社死。
申大中转头对丁改兰说:“咱闺女是真喜欢人那套房,一会儿吃了饭,咱全家一起过去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就买了吧,难得喜欢了这么多年,又有这个机会,错过那不得后悔一辈子。”
茹争流一看大家要行动了,连忙把老头儿说的那个人提了出来,让大家不要急着去看房,先打听打听当年的事情。
一说打听消息的事,全家又都把头扭向了申东方。
申东方被打击的自尊心终于找补了些回来,拍胸脯保证:“放心,这个事我去打听。”
他都没把事儿放过夜,吃完饭撂下碗,骑着自行车就出去了。
过了两天,申东方下班回家,带回来了关于这所房子的往事,还有提到这个人现在的状况。
当年的事和茹争流从老头儿那里听到的没有什么差别,是一桩借着派系斗争满足私欲致人家破人亡的悲剧。老头儿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失去自由的那段时间,害他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在那个位置上坐了没多久,就被其他人用他当年害老头儿同样的手段赶了下去,并很快因为身体情况客死他乡。
老头儿从茹争流那里听说这个消息以后,沉默了很久,最终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茹争流全家人包括小自由一起看了这套房子,他们看得非常仔细,丁改兰连小花园儿里的土都抓起来看过。
回到家之后,破天荒的所有人都表示满意。
丁改兰说:“那个小花园真不错,不仅能晒地瓜干、晒被子,还能种点常吃的青菜,搭上几根竹竿,还能种些丝瓜葡萄之类,这样青菜水果都有了。”
申大中说:“好就好在房间多,咱家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房间,就算将来孩子们都结了婚,再生了孩子,也有地方住,还能给争流安排专门拍照的房间呢。小谷他们过来也不用再和东方挤,那个厨房还特别大,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茹争流看申东方,等着他也夸一下,申东方想了想说:“确实不错,”转头问小自由,“你觉得好不好?”
小自由装模作样思考一番,老干部一样严肃点头:“既然大家都喜欢,我就也喜欢。”
大伙儿哈哈大笑,茹争流非要问她到底喜欢哪里,自由又思考了下,得出结论:“那个窗户上有很多花,不错。”
这院子产权清晰,又是全款交易,在茹争流去中京上学前就完成了所有手续,老头儿临走之前,把那一屋子书都留给了她。
这房子空了许多年,想要住进来还得修缮一番。申大中计划把自己婚前那套房卖了,用卖房的钱修整房子。
茹争流千叮咛万嘱咐,阁楼上那间小书房一定要给自己留着,什么都不许动。
申大中给她打了包票:“放心,你的房间你自己收拾。”
茹争流和谷从跃离开宁市以前,在他们心爱的小书房里窝了一整天。
这次和以前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时候既不敢开窗,也不敢开灯,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还随时担心会失去它。
现在,茹争流在地上铺了席子,放上一堆抱枕,在上面滚来滚去滚来滚去,边滚还边兴奋的哇哇叫。
谷从跃依旧坐在书桌旁,看着她在那边闹腾。等她兴奋完了,突然问:“什么都别想,马上告诉我,你现在脑子里正在想什么。”
茹争流脱口而出:“有钱真好啊!”
“啊?”
“金钱使我自由。倘若我没有攒下这二千来块钱,现在哪有机会在这里滚来滚去。”
谷从跃思考了一会儿:“说得也没错。”
茹争流抱着抱枕平摊在地上,看着天花板,眼睛亮晶晶:”我一定要努力工作,努力赚钱,赚很多很多钱,然后想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想不工作也可以不工作,谁都管不了我。茹争流加油!”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因为太喜欢自己的书房,这次开学就走得很痛苦,能拖一天就拖一天,以至于直到开课前一天晚上,她才回到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