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双眼睛。
对已经换好护院衣裳拿了兵器道具的那群群演说:“师弟们,咱们就当平时练功,按昨天晚上说好的来就行。”
那群大小伙子齐声回答:“好!”
各就各位站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副导喊“开始”,茹争流疑惑地扭过头去看。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就位。
一声“开始”:
护院们从大宅的各个不同角落喊打喊杀地追出来,女飞贼身形飞快,一晃眼就到墙边。
这墙最少有三米高,她看看后边的追兵,纵身一跃就抠住了青砖之间的墙缝,双臂一使劲儿,“嗖”一下就飞上了墙头,踩着房檐儿就要逃走。
后边追兵吵吵嚷嚷,有人拿起弓箭,不由分说就向女飞贼射了一箭。
女飞贼一侧身躲过箭矢,顺手抄起一块瓦,手腕一抖,那个手持弓箭的护院惨叫一声,弓箭落地。
此时这段就算演完了,好久也不见喊停。
演员们全都停下来,纷纷往摄影师和副导那边看。
茹争流一片腿从房顶上蹦下来,来到摄影师旁边,问他:“怎么了?这条怎么样?”
整个片场的人都像被定住一样鸦雀无声。
摄影师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说:
“没、没拍上……实、实在不好意思,再再来一次吧。”
茹争流点点头,也不说话,转身回去站好,示意他们可以开始。
这一段原本计划拍个一两天的场景,一上午就搞定了,还提供了一个精彩的长镜头。
拍完,申大中带着一群大小伙子,连拉带扯把申自由从片场拽走。
等到这天下午开拍的时候,片场突然停电,剧组的电工却怎么都找不着人,大伙没办法,只好干等着。
这时茹争流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
上百号人在大院子里坐成一片,茹争流阴沉着脸走到众人前头,对大家说:
“今天停电的事情绝对不应该发生,这个电工已经被开除了。”
大伙儿被她严肃的表情和语气镇住,人人都心里一紧。
茹争流继续说:
“借此机会,我再强调一下剧组的纪律问题。
第一:不准迟到,一分钟都不行,迟到一次立刻开除。
从明天开始,灯光和摄影要比我先到拍摄现场。
在现场,各部门要绝对避免相互等待拖延时间。
第二:在组里不许打牌,不许跳舞,不许违法乱纪。
每个人,包括我都需要遵守,你们可以监督我。
我们这个电影,工作人员每天工作时间累计不允许超过八个小时,拍摄周期预定为三个月。
如果我们进度快,比如一个月能拍完,那我还会照发大家三个月的津贴。”
她这番话说出来,现场众人一言不发。
在场许多工作人员都是禾州电影制片厂的老员工。
人家正经国营老牌电影制片厂,千里迢迢跑到宁市来拍自己家的电影,还要被一个自家雇来的导演指着鼻子立规矩
——而且这个人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他们心里怎么可能服气。
茹争流这话要是昨天说出来,许多人肯定当场就撂挑子把她晾在这儿了。
但今天刚拍完打戏,众人见识到她的身手,还看见了她那一大群狼狗似的师兄弟,即便心有不满,也没人敢现场造次。
茹争流盯着摄影师看了几秒,盯得他低下头去,才又大声说:
“我们研究所拍这个电影,我是自负盈亏,朝银行贷了三十五万,拿我自己家的房子做的抵押。
这个电影就是我的身家性命,拍砸了,卖家当还债坐牢都是我顶着。
要是因为某些人的不配合、不遵守纪律而拖延了时间,影响了电影质量,导致我倾家荡产……
我进去之前也不会让他好过!”
片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放完狠话,她又缓和了语气:
“我刚才说的意思呢,也同禾州的黄厂长还有平省的王厂长沟通过。
两位厂长都表示,凡是在我摄制组的人员,统统听我指挥,我作出的决定,他们都支持。
感谢双方领导对我的信任,我也相信,在大家通力配合之下,我们必然能高效保质保量地拍好《宁水侠踪》。”
她说到这里,突然灯亮了。
众人不约而同偷偷松了口气。
不知道谁喊起来:“开工开工!来电了,开工!”
从这天起,剧组的氛围和谐了许多,做起事来贼快。